同行的中尉不是说了么,周一是大队长亲临校场指导演练的日子——她何念西早就该想到,这座城市只驻扎了一支特种部队,这支特种部队只有一个大队长,可不就是轻浮霸道的邢大叔嘛!
她这叫什么脑袋瓜子呀,太后知后觉了!
只顾着为实习机会高兴,以及为爷爷的身体担心,还有为跟伙伴们的短暂分别而忧愁,想问题简直太不深刻了,唉!
这厢里,不待她为自己简单的思维能力羞愧懊恼完毕,刑震谦已然走到校场边缘。
陆战靴把水泥地踩得啪啪响,铿锵有力收住步子,满涂油彩的脸看不出表情,但眼神却是相当地冷硬,唰,扫过来,十分不悦地责问:“谁叫你们来这里拍照的?相机交出来!”
看他那凶巴巴的眼神和语气,仿佛相机一到他手上,就会被当场摔个稀巴烂似的!
相机是杂志社发的,回头还得交回去呢,万一损坏了,搞不好得自己掏腰包赔偿呢……
何念西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飞速调动脑细胞想对策,弯弯唇角,扯出个谄媚的甜笑,厚着脸皮攀交情:“哎!原来是邢叔叔呀!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真巧,嘿嘿!”
心里早就一阵腹诽,臭流氓硬石头,你怎么无处不在呀!
她都喊“叔叔”了,满以为对方会卖她个面子,好歹放一马。
不料那厮关键时刻竟然玩儿起了铁面无私,冷巴巴一通训斥:“这里是部队!不能随便拍照!那么大的牌子你们都看不到吗?长没长眼睛!”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何念西面红耳赤,羞愧地恨不得找个老鼠窟窿钻进去!
顺着他眼神瞄过去,果然,校场边竖了块铁皮牌子,“军事禁区”四个大字在阳光下庄重严肃闪耀着暗芒,煞具威慑力。
她正低头找老鼠洞呢,只听孟诗鱼走到刑震谦身边踱了踱步子,左右打量钻研一番,好奇地发出一声:“咦?”
紧跟着被踩到尾巴似的,兴奋地尖叫出声:“哇!真的是刑大队!刑大队你好!我是《军魂》杂志社实习记者孟诗鱼!见到你真高……”
话音未落,便被呼哧呼哧追上来的中尉同志揪住胳膊扯到一边,黑着脸一声训:“你们俩,旁边站着!”
然后双脚并拢,腰背绷直,咔,敬了个军礼,扯着嗓门大声吼:“报告首长!《军魂》实习记者两名现已安全接到,任务完成,下一步怎么安排?请首长指示!”
“带走!”
刑震谦大手一挥,干脆利落下令。
“嗯?”中尉有点糊涂,挠了挠脑门儿,“首长,带到哪里?是要关禁闭吗?”
何念西脊梁骨凉气飕飕,晕啊,她和孟诗鱼何罪之有?在军事禁区拍了几张照片而已,也没窥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呀,至于关禁闭?
还没神思完呢,只见刑震谦大手唰地挥过来,疾如劲风快如闪电——嘣,给了中尉同志一声响栗子。
恨铁不成钢一通责问:“她们是士兵吗?关什么紧闭?你什么觉悟!带她们离开军事禁区,该上哪儿上哪儿去!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