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府原本住的是一个员外,江祈甚少接触,更没踏进过他家。如她这般时间就等于金钱的商人,与其抽空往邻居家串门,不如费时在勾栏院约个合作伙伴抱美娇娘来得有用。
此番葛老爷递了邀请函过来,她会赴约自然是瞧在靖王的面子上。
那厮是个阴险狡诈的东西,江府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监视之中,她若不赴约,定然有更“好”的伎俩候着她。
秋提着一套江祈刚买的紫砂壶跟在一旁,小脸纠结得连五官都近乎皱到一块儿了。
“爷……咱真送这个吗?”
还未踏进葛府的大门,秋大着胆子拽住了江祈的衣袖,凑近她耳廓压着嗓子问道,顺便还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紫砂壶是她从南街一家普通茶具铺买的,花了白银一两。
“怎么?秋觉着心疼?”
江祈侧脸望住秋,英气十足的剑眉微蹙,眸光带了层疑惑,砸了砸嘴唇,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对,爷本就是个抠门商人,邻居邀我过门一叙也该是他好酒好菜招待爷,花了一两银子是有点浪费了。”
虽说平日给勾栏院的头牌买一盒胭脂水粉都是几两的价,但讨好无用之人所需费用皆是浪费。
秋听闻她的一番感言,嘴角抽搐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随后,他颓然地垮下肩膀,双目耷拉一副作孽模样,语气却是语重心长,“爷,咱家不缺银两,隔壁葛府今日邀的可不只是您,还有京城诸多官宦子弟与富甲商贾,咱就送……就送一两银子的劣质壶?”
言下之意,是嫌她买的壶不够档次。
江祈自是有意逗弄他。
这孩子平日里对府里的吃穿用度管得极严,诚心为她节省着开支,毕竟来往的狐朋狗友与商业合作伙伴多了些,送出的礼金是笔大数目。
“一两银子怎么了?一两银子能买许多东西,爷这套壶看着不怎样,但茶叶丢进去泡出来的还是茶,不会变成奶,实用便好,那葛府的主人好茶,送紫砂壶再合适不过。况且,爷也没个讨好他的理由呐!难不成谢他勾了爷满院子的小妾?”江祈伸手拍了拍秋的肩膀,边安抚边解释,趁他还未从她的话中回神就拖着他进了葛府大门。
毕竟只一墙之隔,若不是特意去买壶,跨出家门走上两步便到了。
江祈前世本是焦躁性子,这一世十多年倒是因环境收敛了许多,可终究还是心浮气躁。在太子诸葛玄奕来过后,即便她有心等候隔壁的动静,却仍旧不如人家沉得住气。
到底是诸葛珏的人,如他一般深不可测,昨日她刚蠢蠢欲动,今晨便收到了他的请柬,还道是身旁有了那人安排的细作。不过,靖王杀她不死更丢了一名强将,会派更多细作亦是无可厚非。
“江四爷请!我家爷与诸多公子已等候多时。”
被小厮模样的人带进过堂时,管家装扮的中年男子带着笑意躬身相迎,视线略低,未曾仔细打量过她的容貌,是个识礼之人。
江祈在心底冷哼,若是鸿门之宴,他们该是等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