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战斗英雄赵兴元,人们都会想起辽沈战役中他率部在锦州外围打下配水池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以他为原型的影视和文学作品流传甚广,家喻户晓,
实际上,从山东來到东北以后,赵兴元打的都是恶仗、硬仗,甚至是险仗,其激烈和残酷的程度并不亚于配水池战斗,在赵兴元的脑海中,小黄沟之战、红石砬子之战、南山城子之战和温家台战斗、解放四平和解放海南岛的战斗都留有难以磨灭的记忆,时时令他想起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而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特别是血战温家台,至今说起來,他还是激动不已,
初到东北,我军刚刚合编,人生地不熟,缺乏群众基础,又无根据地依托,武器装备不足,战斗力参差不齐,赵兴元在极端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忍受着剧烈的伤痛,带领部队在一次次战斗中锻炼成长起來,“四保临江”以后,东北敌军被迫由重点战略进攻转为全面防御,我军则由战略防御转为局部反攻,在经过了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之后,以出其不意的奔袭动作,突然进到沈阳以北、以西地区,围法库、克彰武,数日内歼敌一个师,敌人被调动出來了,1948年大年三十,在一个西风漫卷大雪、气温零下30多度的傍晚,当上营长不久的赵兴元带领一营跟随大部队踏雪迎风,寻敌紧追,在新民温家台一带咬住了国民党新五军,
温家台是辽宁中部平原位于沈阳以西、新民附近的一个不足三百户人家的小村子,这个地区地形开阔,村落密集,有利于敌军机械化部队作战,易守难攻,赵兴元首次指挥一个营在平原作战,十分小心谨慎,行军路上,他一直在观察地形,琢磨战斗方案,思考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胜利,
新五军军长陈林达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是赵兴元所在部队的老对头,“四保临江”时,他的军一直是进攻临江的主角,就是新五军的子弹夺去了温团长、南方营长和许许多多战友的生命,在三纵,提起陈林达,沒有一个战士不咬牙切齿,在“四保临江”战斗中,陈林达几次逃脱我军的包围,未被歼灭,这一次,他把军部和一个师的残部,一个炮团、一个特务营和一大堆后勤辎重,加上一个保安团,将近3万多人,全部塞进温家台,他判断,我军在安福屯击溃新五军一部后,不会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再來追击他,即使追來,他也可以利用温家台周围的大片开阔地,利用强大的机械化火力抵挡一阵子,此地离沈阳很近,援军已经西进支援,只要坚持一两天,另外两路部队向他一靠拢,就万无一失了,但他万万沒有想到,我军胃口很大,势在必得,一下子就扑上來4个团,其中就有赵兴元所在的三纵二十团,
天刚黑下來,温家台就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二十团担任主攻,兄弟营三营已经上去了,赵兴元的一营还在村外一个斜坡上待命,由于急行军,汗流浃背,猛一停下來,冻得透心凉,有的战士在雪地上掏个洞,把脚伸进去取暖,离一营二三百米处就是三营发起攻击的地方,
“营长,咱们什么时候上,”二连副连长齐继忠急切地问赵兴元,他反穿大衣,头上缠着白毛巾,浑身上下一色白,
赵兴元告诉他:“三营正在进攻,情况还不清楚,听枪声,可能碰了钉子,营里已经决定你们连担任主攻,一旦命令下來了,要准备打恶仗、硬仗,”齐连长十分兴奋,说首长放心,就是钉子,我们也要把它砸弯,砸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來,往赵兴元手里一塞就走了,赵兴元用手电筒一照,原來是战士们的决心书,
正在交代任务,通讯员小施跑过來说:“营长,团里命令咱营赶紧上去,接替三营,”
“上,”赵兴元朝身后的战士一挥手,部队像离弦之箭,迅速冲到了三营刚刚拿下的一个大院里,这里刚经过一场恶战,院外遍地是敌人尸体,雪地上黑一片红一片的;院内角角落落都是伤员,武器弹药摆了一地,三营已经伤亡过半,
“老赵,老赵,”一个嘶哑的声音喊住赵兴元,赵兴元回头一看,认出是三营教导员张林经,卫生员正在为他的左腿包扎,
“你怎么样了,”
“叫‘狗’咬了,我们上不去了,就看你们的了,”
“团里已经命令把三营交给我统一指挥,你下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打进去,”
雪停了,风还在呼啸,敌人盲目地四处打炮,有时还打照明弹,照得雪地通亮,赵兴元借着亮光观察,前方是一条封冻的小河,河对岸有一幢敌人据守的小平房,小平房后面才是温家台子村中心,这之间地势平坦,无隐蔽物,于进攻十分不利,
这时,参战的兄弟部队还沒有全部赶到,敌众我寡,形势严峻,
赵兴元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心中有了章程,命令各连利用敌人的死马和木头、雪块构筑工事,把重机枪架在墙头,六〇炮架在房顶上,营指挥所设在房顶上敌人留下的一个工事里,做好了进攻对面小平房的准备,等待我军炮火支援,
赵兴元占据的这个大院,是进攻温家台敌军军部的最前沿,敌人感到威胁很大,连续发动多次进攻企图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