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东北,万物复苏,东北敌军被迫由战略进攻转为防御,我军则由战略防御转入局部反攻。利用战斗空隙,部队开展了以诉苦为主要内容的阶级教育运动,和规模空前、轰轰烈烈的练兵运动,文武兼备的赵兴元大显身手,在连队培养了许多班排干部和优秀射手,一连齐装满员,满怀信心地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1947年4月,四保临江后,赵兴元所在团率先在全军进行了系统的诉苦教育,《辽东日报》报道说:“我军某团政工成绩显著,功臣辈出,荣获褒奖,集体记功”,“涌现出王永泰、房天静、赵兴元式的英雄功臣。”罗荣桓起草的社论指出:“诉苦教育的全过程,在部队教育工作上是一个具有极其重大意义的创造。”毛主席在东北民主联军总政治部上报的《辽东三纵学习土地政策经验(诉苦)介绍之二》的报告上,逐字逐句做了批改,转发全军,推动了全军新式整军运动的开展。赵兴元是全团进行诉苦教育的积极分子,他是穷苦出身,对此有切身体会,教育战士也有好方法。
一天,一连战士围着赵兴元久久不愿离去,原来赵兴元已接到命令,要到营里当副教导员,战士们既为他的进步由衷地高兴,又恋恋不舍。从山东到东北,赵兴元无时无刻不在他们身边,朝夕相处,生死与共,建立起难以割舍的战斗友谊,他视战士为亲兄弟,战士拿他当亲兄长,信任他、爱戴他。战斗最激烈、环境最艰苦的时刻,只要赵兴元跟他们在一起,他们就有了主心骨,就充满了信心和力量,就什么困难也不怕。一连为赵兴元开欢送会,开成了一个战斗动员大会。
八班长周万春曾经是赵兴元的通讯员,他含着眼泪说:“我真的不愿意叫指导员离开我们,有两件事对我影响最大,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刚到连部当通讯员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都是赵指导员手把手地教我,处处关心我,使我提高了觉悟,学会了打仗。有好几次,我行军疲劳,躺下就睡,指导员悄悄地过来给我脱鞋盖被子,照顾我睡好,我醒来后,感动得偷偷掉眼泪。再就是那天晚上住小岺子,天气冷,房屋不够,指导员让战士住进百姓家,他把连部搬到外面,周围用柴火一围,露天宿营,别人都睡了,只有他一个人给火堆添柴,还把自己的被子给我盖上,因打了一天仗太疲劳,他也不知不觉睡着了。天亮后,指导员冻得说不出话来,两条腿冻僵了,被人扶着走了10多里路才缓过来。现在培养我当班长了,我没有什么报答指导员,一定要像他那样好好干,多立几个功。”在几天后的南山城战斗中,周万春在赵兴元的指挥下,带领一个班冲锋陷阵,身负重伤,还不住地喊:“指导员,我对不起你呀,没完成任务,你再给我最艰巨的任务吧!”七天后他终因伤势太重而牺牲。
清原入伍的新战士刘纪云抢着说:“我当兵才三个月,开头觉得苦,现在觉得比在家还好还温暖,这都是指导员对我关心的结果。他帮我扛枪、背包,一边走一边讲故事给我听。有一次行军,我脚上打泡,指导员先给我烫脚,又把自己的头发揪下一根,系在针上,用针尖挑破水泡,让水顺着头发淌出来,再帮我把脚放在火旁烤干。我的父母也没有这样对待我呀,我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报答指导员。”就是这个新兵刘纪云,在砬子山战斗中,在班长牺牲后主动站出来代理班长,在全排只剩下5个人时又勇敢地站出来代理排长,带领战士作战,身负重伤,为打下砬子山立下战功。
战士们还记得他们的指导员在1946年5月行军路上的事。在40多天的边抵抗边撤退中,由于军需供应不上,数倍于我之敌前堵后追,部队昼夜行军作战,极为困难。赵兴元把自己仅有的一点干粮留给伤病员吃,帮助体弱战士背包,最多时身上背着两支步枪、两个背包,大家叫他“革命骆驼”。刚解放过来的战士王明坚更记得,他行军受凉,晚上发高烧,赵兴元用凉毛巾为他敷头,又从房东那里找来小米,熬成小米粥喂他喝,路上帮他扛枪,晚上给他挑脚泡,使一度消沉的王明坚终于转变过来。王明坚说:“我在国民党军队的几年里,整天想俺爹俺娘,现在跟赵指导员在一起,比爹娘在俺身边还舒坦。”40多天的抗退中,赵兴元所带的一连成为全团全师士气最高、最稳定的连队。
欢送会上,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言,赵兴元听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他想不到战士们会把他平日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对他有着这么深厚的感情,他为自己的工作取得成效而欣慰,更为自己的言传身教所产生的影响而高兴。模范行动就是无声的命令,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模范行动把全连带动起来。他相信,虽然他离开了一连,但一连的指战员们一定会把这个作风传承下去。这个坚强的汉子也动了感情,激动地说:“一连是我老家,是一连党支部培养教育了我,是一连的战友们关怀帮助了我,才使我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成长为连指导员,我会想着大家,经常回来看望大家,我们还会在一起战斗的。”
到营部上任的第二天,全营整装向辽东清原南山城子出发。行军路上,当指战员们听说这次的对手是老对头国民党王牌新六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