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真武帝君寿诞,我便装扮成一个江湖女艺人,找到邢经理给了他十两银子,要他收留我当艺人一同去云岭观演戏。并申明情愿不领薪俸,只求他瞒过众人,故此一时装作上官小姐。我在这观中见到了牡丹,她仍念意坚决不肯回心。且又被容太太那贼婆娘一意撺掇,我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看觑时机,从容图之。”
“恽罗舞剑时有意消遣我,反帮了我的忙。牡丹为之十分感动,兄妹之情唤醒了她的出家痴念。她乃稍稍露了回心之意,且她与郭云鹏的相见重新燃起了她向往生活的火焰。但她又撇不过容太太的面皮;容太太是一个虔敬的信徒,又是云岭观的大施主,与智慧很有交情。我见牡丹进退两难,便要她偷偷来我房中一聚,细细商计个两全的法子。她答应了,我们互换了衣裙,一是为了瞒过容太太,二也是免了许多别的纠缠。”
“换罢衣裙,她将多出的装饰挟在左胁下匆匆在前先走,我则后面紧紧跟定。谁知出大厅门口我与郭云鹏正撞个满怀,免不得又寒暄几句。等我摆脱了他的纠缠,上楼进来这房间里时却不见了牡丹。我又去容太太房间,那房间早熄了灯,我急得到处找寻,几乎寻遍了每一个房间,谁都没有见着牡丹。施主先生,明天一早我还得去容太太房间找她,很可能牡丹她上楼来时被容太太当面撞见,故一时走脱不了。”
马金凡道:“我曾听说过令尊的大名。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因何不向向警方报案?你完全可以让政府出面劝止住丁彩玲的一念孤行,并保护她的安全。”
蓝天柱道:“牡丹出家我双亲曾当面答允。白鹤观、云岭观执海内宫观之牛耳。方今时节从南到北道教气焰熏天,政府也不便出面禁止,莫说我们一介平民了。故此只得扮作女装暗中行事。”
马金凡道:“如今你就将此事委托于我,明日一早我见了容太太及令妹时,一定竭力劝说她回心转意。我想郭云鹏也会劝她的。只要她本人回心,不怕容太太和智慧阻拦。要知道我马金凡毕竟是警方的一局之长,我是最不赞成闺阁女子去当尼站或道士的。且不说伤风败俗,有误入火坑之虞,还有违孔子先师的教诲。蓝公子,我还想问问你,你的左臂是不是受过伤?”
蓝天柱答道:“三年前左臂被这匹黑熊折断过,后来虽接合了,但象今天这样的阴雨天气使犯酸痛,动弹不得。当时它是为了表示对我的亲热,并非有意伤害我,我待会儿还要放它到庭院里去活动活动,它整天关在这房间内也太烦闷了,难怪它适才火气那么大,差点儿将那大柜都撞倒。”
马金凡终于明白了:上官小姐在戏台上左臂不能动弹是由于曾经折断过,天阴犯痛的缘故,而他与阿林头里在走廊上遇到的正是丁彩玲,她装扮成上官小姐的模样,故一时蒙过了他们的眼睛。丁彩玲的左臂不动弹只是由于她左胁下挟有东西的缘故。她之所以急匆匆,神色慌张是担心撞见容太太,谁知后来果然撞上了容太太!
马金凡忽然问道:“你在寻找容太太和令妹时可曾见着恽罗?”
“没有。这个丑八怪老是想缠上连香女士;倘若我不装扮作女子,我会狠狠揍他—顿的。别看他会弄剑,但角力、相扑可远不及我。我还可以叫我的熊去吓唬他。施主先生,说实话我非常喜欢连香女士,只不知连香女士心中可有我。平时她认为我是女子,故彼此很是亲密,情投意合。一旦知我是男子,真不知会如何大骂我鲜廉寡哩!”
马金凡笑道:“蓝公子信得过我,我将劲力为你们撮合。如果令妹对郭云鹏也有意思,我也愿从中做伐,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