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下楼来伺候白敬先和三姨太吃早餐,她一边忙活,一边察言观色。他见白敬先很高兴,和三姨太一直说笑着,说什么生意越红火之类的事。
早餐快吃完了,三姨太忽然想起,便奇怪的问:“咦?吴妈小姐回来了,你怎么不让她下楼和老爷见面呢?”“噢,瞧我这记性!”吴妈装作恍然记起的样子偷偷瞄了白敬先一眼,见他并没有怒形于色,便放下心来,趁机说:“老爷,小姐回来看您啦!”
“白荷,这个不孝之女!”“当啷”白敬先将手里的筷子掷到了桌面上。由于这几天喜事不断,加之又是隔了将近五年的事情,他倒不是很生气,只是要故意摆架子。“白荷”这个名字还是他给起的,他这一生最爱金钱和美女,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的女儿也像荷花那样娇弱多姿。三年前,他为了讨好一个上海滩的黑帮头目,想把女儿作为一份礼物奉上去,可这个丫头竟偷偷跑了,好在他洪福齐天,那个黑帮头目不久就倒台了,他反倒因祸得福,不然岂不要受牵连?
正想着,忽觉三姨太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知道这是想劝他,于是他便顺水推舟了,长叹一声说道:“怎么说他也是我的骨肉,叫她下来吧!”
白荷在下楼的时候早想好应怎样对付了,本来凭她的倔强脾气是决不会向这个魔君低头的,但为了她所敬仰的事业,改一下脾气又何妨呢?下得楼来,她泪眼盈然的跪在了父亲面前。
白敬先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四年未见,女儿竟出落得如此标致?如果说三年前她还是块璞玉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是一块焕发异彩的稀世珍宝。他感到女儿美的高贵,美得纤尘不染,确实是一种脱俗之美。不亏是他“赛潘安”的女儿,也没有枉费他起这名字的苦心。如此一来,不等女儿赔罪,他的气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他亲切地扶起她来,故作痛心的说,“白荷,你好狠的心呀,就这样一走了之,让为父为你牵肠挂肚,你于心何忍呀?”
白荷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父亲的虚伪她怎能洞悉不出来呢?但是她的内心是充满喜悦的,终于攻克了一个难题,明天她就可以拜见另外一个亲人了!
次日正午,白荷匆匆走在贵州路上,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就要正式工作了,她既好奇又兴奋,尤其让她喜悦的是:就要见到他的上级周达了,也是他的恩师和入党介绍人。怎能忘记离家之后的凄苦?漫漫的长路,让她彷徨而无助,就在这时周达出现了,它像一颗闪亮的星飞到了她的身边,照亮了漫漫长路,为她指引了前进的方向。他的思想如新鲜血液注入了她的血脉,让她热血沸腾,从此她明白了,为什么人间有如此多的苦难,也懂得了该怎样去造福人民。
后来她被送到苏联学习特工技术,在那里她不仅从一个无知少女锻炼成了一个真正的党员,而且还学会了格斗、跟踪、侦察、反跟踪、反侦察等许多高超的技术。这次领导派她到上海来做地下工作,也是让她如愿以偿,因为她就听过很多这些同志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她敬慕他们的机智果敢,也为他们那晓以大义的牺牲精神而流泪,她觉得只有经过血与火的真正考验,才能称得上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想到自己即将从事这么高尚而富于挑战的工作,她更加激动了,于是又加快了脚步。
在兴奋之余,她没有忘记留意周围的环境,离周达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假意站在一个商店橱窗前欣赏里面的商品,她发现身后有一位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高大男人,心中不由狐疑起来:这个人在刚才自己走到前面苏绣绸缎庄的时候,好像就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难道是日伪的特务?可是自己昨天才来到上海,他又为什么跟踪自己呢?想到这,她决定先不马上到周达那里去,于是她走进了那个商店,在迎门的一面穿衣镜前站住了,佯装整理秀发,这时从镜子中她看到那个男人匆匆走了过去。
白荷在这个商店里又逛了一会,才向周达的住处走去。周大的公开身份是洪茂公司的采购员,这个身份自由而且交际广,便于开展工作,而作为上海地区的中共党委书记,也便于与各地区的小组负责人及时取得联系。
此时,周达也怀着喜悦的心情在屋里等着,“咚咚,咚咚”,想起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这个小鬼来了!”周达在心中喜悦的叫着,但还是迈着沉稳的步子起身开了门。
在开门的一刹那,白荷看到了恩师那张熟悉慈祥的面孔,喜悦立刻溢满了心胸,但是她还是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低声问:“请问周仁山老板在这里住吗?我是他老乡,他母亲叫我给他捎些东西来。”
周达平淡地说:“你是刘老板介绍来谈生意的吧?找周仁山,我就是!”说着赶忙把白荷让进屋。
走到了里屋,周达便一把握住白荷的手热情地说:“白荷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战斗队伍!”
“谢谢,周老师,”白荷激动地点着头。
“来,坐下,我先介绍一下目前的形式。我们的组织出现了叛徒,我们有四位好同志被捕了,其中有一位是你需要接替他职位的同志,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