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逆鳞被“腌”
县委副书记祁明荣的谈话,就等于把薛廷臣头上的帽子撸光了,也就是说,组织上给薛廷臣的所有任命都成了废纸!
在会上提出不同意见,就是逆了当官的鳞,当然地就要被打击报复,手中握权的官员就能将一个干部随便玩弄。“到城关供销社去协助靳宝链同志的工作”是一种什么职务?谁也不知道!这种职务是正科?是副科?县委常委是依据什么研究任命干部的?谁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中国特色的官场权术,这种权术十分高明,没有免职,也没有任职,由一个官员出面这么一“宣布”,就把这个干部“腌”到那里去了。
在党的组织生活极不正常的年代,不可能有什么道理可讲。县委副书记谈了话,他就得去报到、上班。
一九五七年十月十一日,县供销联社主任马锡山领着薛廷臣,每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去城关供销社。
城关供销社主任靳宝链主持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城关供销社各门市部都关了门,全体职工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这是一次专门宣布薛廷臣这个干部任免职的会议,任免职通知当然是由县社主任马锡山来宣布的,好看的小说:。宣布干部任免却没有文件,因为马锡山根本就没有拿到过什么文件;因为马锡山不知道“协助靳宝链主任的工作”是一种什么职务,也就没有宣布这个干部任的是什么职;因为马锡山不知道这种职务应该干什么工作,所以也就无法做具体分工。马锡山只能按照县委副书记祁明荣的“指示”在会上宣布说:“根据县委的决定,薛廷臣同志到城关供销社协助靳宝链主任的工作”就散会了。
会后,马锡山主任让城关供销社给薛廷臣安排好家属住的地方。薛廷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下放到了城关供销社。
散会以后,薛廷臣和马锡山主任一块骑自行车回到了桥头。路上,马锡山主任对薛廷臣说:“你就把所有手续直接转到城关供销社就行了。”薛廷臣心里明白,县委书记是在撤他的职。他对这个“职务”并没有太在意,在他的心里,只要有工作做就行。服从组织分配是他的天性,他无条件的接受了!
第二天,薛廷臣便马上把行政介绍信和工资关系转移介绍信从桥头榨油厂直接转到城关供销社,正式到城关供销社去上班了。
城关供销社除了主任靳宝链外,还有两个副主任。一个是马吉,一个是张仁则。张仁则是私营商业过渡人员,属于统战人士。
薛廷臣到城关供销社上班之后,由马吉主任在城里阿维诚的家里给薛廷臣找了两间房子,然后,社里派了当时赶马车的王国宪赶了一胶皮车给薛廷臣搬家,薛廷臣当时家里有四口人,只有几床被子和一个木箱子,加上灶具把马车都没有装满。
把家安顿好以后,靳宝链主任给了他一辆自行车,然后对他说:“你先和马吉主任到各门市部去检查一下工作,也了解一下各门市部的情况,冬天快到了,顺便检查一下各门市部防盗防火的安全工作。”
“好的。”薛廷臣没有二话,痛快地答应了。
当天,薛廷臣就随着马吉副主任每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到城关供销社下属的所有门市部都跑的看了一遍。
每到一处,马吉副主任给大家介绍时总是说:“这是新来的薛主任。”
因为大家都知道薛廷臣是县社的副主任,也没有什异样,都热情地和他握手打招呼。
马吉副主任这样的介绍,薛廷臣,并没有不好意思,因为他本身就是县供销联社的副主任,县委并没有免职文件,让他到城关供销社来,是协助城关供销社主任工作的。就这样,靳宝链叫他薛主任,城关供销社所有的职工以后就都叫他薛主任,就连城关的老百姓也都这样称乎他。
薛廷臣被贬,也不能说他就没有想法,他明明知道是县委书记崔永兴在打击报复,明明知道他职务已经被撸了,他怎么会没有想法呢?只不过他这个人不愿意计较,不愿意生气罢了。他知道小胳膊扭不过大腿,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气也是没有用的。只要有工作干,不管干什么都是工作,总比没有到青海来前在家放羊强得多。从这个时候开始,薛廷臣每遇到坎坷,总是用这个比喻来自我安慰,这种自我安慰还真让他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少掉了许多的烦恼。
干工作需要了解该项工作的性质、任务和方法,供销工作薛廷臣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可以说一点都不了解,更谈不上熟悉了,他需要一段时间的熟悉业务。于是,他跟上马吉副主任跑了两个多月,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摸底,才算是对供销联社的工作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因为薛廷臣的副主任职务一直没有免职文件,靳宝链开主任会的时候,总是要叫他参加的,有时候也征求他的意见。因为自己的特殊处境,开始一段时间,薛廷臣在会上不愿意多说什么。以后时间长了,有的时候他也提出一点个人的看法。社里开职工会的时候,靳宝链讲完话或布置完工作之后,一般都要征求薛廷臣、马吉和张仁则的意见。薛廷臣一般都不作任何补充,也不发表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