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说,那个叫韵禾的女子吊死在了这棵树上。
曲风说,那个叫韵禾的女子,才貌双绝,有着世间最温柔的眼神最美好的笑容;那个叫韵禾的女子,是他年少时的老师,教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叫他风儿;那个叫韵禾的女子,却爱着他的父亲。
曲风说,韵禾爱着他的父亲,母亲得知后将她赶出曲家,失去踪迹。他发誓要寻到她,告知她他的心意,他在一场围城战役之中死后成灵。他开始日日夜夜地寻日日夜夜地找,最终却被告知韵禾已死。他找到韵禾吊死的树,树已经枯了,带他来的灵说,这是棵梨树,说韵禾死的时候青丝肩头落满了梨花。他固执地相信韵禾还在世上,不过同自己一样换了一种方式。他又开始日日夜夜地找,终是找到了她。
“只是她却不记得我了。”曲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像是在哭,可他却又偏偏笑着,那副模样,让人心口揪着疼。
妙人心底的怒气荡然无存,可依旧不想就此放过曲风:“这跟尊主跟雪域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蒙混过去!”
“呵呵呵……”曲风只是笑着,甚是凄凉。
妙人觉得曲风这笑是在嘲讽她,那好不容易消散而去的怒火去而复返,她五指收紧,那枯树发出咯吱声响:“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毁了它?!”
曲风看着妙人:“那个叫韵禾的女子,就是你啊。”
妙人一颤,不可置信。她正要怒喝曲风说他胡说,却突然手腕一疼,手反射性地一松。她惊慌再看,那枯树已经在曲风手里了。
“曲风!你卑鄙!”妙人怒不可遏!被骗了,被曲风骗了!
曲风双手抱着树站在墙头之上,他面上哪里还有一丝凄凉,他冷声道:“烈章不是我杀的,我对尊主对雪域也没有丝毫非分之想,信与不信,随你。”曲风语落就折身朝自己院落掠去。
苏时语随后跟上,现在的妙人就跟炮仗一样,一碰就得炸。果然,她刚离开不远,就听得妙人的院落发出一声巨响。
曲风将枯树又放回了原位,然后在枯树之下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他喝了两天两夜的毒酒,喝到脸色发黑,吐气如墨,。他还在喝,没有停止的意思。
苏时语有时在想,他这样喝死了也好,如此明铮就少了一个强敌。可有时苏时语会感到愧疚。执念对灵来说,就是全部,就是生命。不论曲风如何作恶如何该死,但他没有伤她对不起她,她却利用了他的全部。
可苏时语是自私护短的,为了明铮,她不会心软。
曲风消沉不过问雪域中事,就连集灵给尊主修炼这样的事都交给了其他人。而妙人这段时日相当暴躁,时不时会动怒杀灵,一时间整个雪域人心惶惶。
雪域这段时日很乱,到处都有抓灵的灵兵,但凡灵力弱的灵们都躲了起来,无奈被发现了就拼死挣扎一翻,可到底还是落得被抓去当做食料的命。
苏时语这段时间经常去看军儿,趁乱带着军儿在雪域四处闲逛收集情报。每当看到一群灵被捆缚住往山顶送的时候,军儿就会沉默,不多时泪水就滚了下来。军儿说他想他爹了。
灵兵抓人只一个标准,就是灵力高低。军儿灵力低,原本第一批人中就有他,只是被迟海给交换了下来。而现在,整个雪域之中估计再也找不到比军儿更弱的灵了,所以灵兵自然盯上了他。
苏时语带着他,一般灵兵知她是曲风手下的人不敢动,可总还是有些顽固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来。所以,苏时语军儿这次被人给堵了去路,对方是有备而来,总数有七八人之多,他们将苏时语军儿圈围起来,一副得意幸灾乐祸的模样。
苏时语将军儿拉到身后,冷眼盯着带头的男灵:“让开!”
男灵狞笑一声:“我们是奉曲风大人的命令办事,你既然是曲风大人身边的红人,更应该配合才是。”
军儿拉着苏时语的手,笑得很努力:“小果姐姐,他们说得对,我跟他们走。”
苏时语叹气:“姐姐知道了。”
“嗯。”军儿点头,“小果姐姐,你好好跟着曲风大人,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苏时语笑着揉了揉军儿的头顶:“我知道。”
军儿垂下头,不让苏时语看自己的表情。
苏时语对男灵道:“你们带他走吧,我不会拦着。”
圈围着苏时语的恶灵们嘻嘻哈哈笑着走向苏时语军儿,嘲讽着苏时语懦弱、唾骂苏时语狐假虎威、调戏苏时语容貌,污言秽语不断。
苏时语闭上眼,低声问:“军儿,怕么?”
“不怕。”
“好孩子。”苏时语紧抓着军儿的手,看着恶灵走近。
那带头的男灵伸手抓向军儿,苏时语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男灵怒目而视,却见到苏时语一脸鄙夷悲悯的表情。下一刻,苏时语带着军儿一跃而起,直接掠向远处的大树,停在树巅上。
“你找死!居然骗我!”男灵怒不可遏,大吼。
“嘭。”苏时语低低出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