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以这样说,张作霖及其奉系的发迹主要有两个决定性因素:一是他的狡猾善变,这是内因;二是日本帝国主义的支持和帮助,这是外因。
作为一个与一般土匪不同,具有远见也具有胆识的军阀头目,张作霖自然清楚帝国主义势力在20世纪初期中国政治舞台上的分量。军阀之间的争权夺利,说到底是军阀背后的靠山——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土地上的明争暗斗。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这一点,势力越来越雄厚,在中央政府内地位越来越高的张作霖,进一步加紧了他与自己的太上皇——日本帝国主义的勾结活动。他曾深有感触地对自己的左右说过:“没有日本人的支持,我张作霖不会有今天,你们也不会有今天,没有日本人的支持,奉系不会统一东北,也不会统一蒙古!同样,没有日本人的支持,我们别指望斗过皖系、直系,别指望斗过其他许多大大小小的对手!总之,无论做什么事,你们都要记住:千万不要得罪日本人!得罪日本人,就等于得罪我张作霖,也等于拆我们奉军的台,你们就是奉军的罪人!”
张作霖之所以有如此之深的感慨,那是因为他从日本人手里的确得到了不少好处。且不说他从一名土匪发家成为奉天之君,东北之王的过程中得到了多少日本人的帮助,单是统治东北以来的几年,他就受到了日本人无量的“恩惠”。这些“恩惠”有军事上的。如供应军火,协办军工厂等;有经济上的,如贷款、赠款等;也有政治上的,如派遣特务充当顾问、参谋等等。
为了对日本人的这种“恩惠”表示谢意,张作霖及其奉军干尽了出卖同胞,讨好洋主子的坏事。
且举“珲春事件”为例。
1920年10月初,吉林省珲春(今珲春县)朝鲜族人民因不满日军在东北的统治,自发组织起来袭击和焚烧日本驻珲春领事馆,这就是“珲春事件”。
珲春事件发生后,张作霖深恐日本人找他的麻烦,立即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以图挽回珲春事件给日本人造成的损失。
首先,他以东三省最高行政及军事长官的身份,向日本领事馆致歉,他说:“在东三省爆发此次不祥事件,在中、日邦交上诚乃遗憾之至。但属地方行政问题,责任全在吉林省长鲍贵卿。余担当东三省巡阅使统帅军政全权,虽无直接责任,但亦不能否认间接有责。本事件在中、日邦交上事关重大,因此,余作为中国之张作霖,鉴于在东三省的处境,尽可能响应日本方面的提议,采取一切手段和方法彻底剿灭土匪,以绝后患。”
其次,他急电吉林督军鲍贵卿,指出珲春事件的主要责任在吉林官方,吉林官方应迅速抚恤和慰问日本死难者,并应召开专门的军事会议,研究如何镇压珲春事件中的反日分子。与此同时,张作霖还派张学良率领卫队旅5营共3200人前往东清铁路支线一带镇压反日运动。
再次,珲春事件发生后,日本帝国主义无视中国主权,出兵万余人向吉林延边及珲春等地进犯。张作霖非但不加阻止,而且派兵协助日本军镇压延边人民的正义斗争。另外,他还响应日本人的号召,专程派他的日本人顾问叶野武马到吉林,与鲍贵卿共同商订秘密“会剿”延边人民反日的办法“八条”,致使间岛等地的反日斗争遭到血腥镇压。
类似于珲春事件的东北人民反日斗争还有很多,张作霖的态度则如出一辙。
种种迹象表明,当上“东北王”、“满蒙王”以后的张作霖对日本的巴结、奉承、顺从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积极、都要露骨。这是因为,自段祺瑞皖系倒台之后,他急于成为中国政坛的真正主宰,急于成为中国的第二个段祺瑞。
如众所知,日本是皖系的靠山,是段祺瑞的后台。尽管日本也是奉系的靠山,也是张作霖的后台,但这种“后台”、“靠山”的意义并不相同。确切些讲,日本扶植段祺瑞,是把他作为整个中国的主宰来扶植的;而扶植张作霖,则只是把他作为东北、满蒙地区的主宰来扶植罢了。这不仅因为段祺瑞皖系资格较老,更因为皖系在各派军阀中实力较强。长期以来,张作霖虽然乐于接受日本的扶植并对这种扶植感激涕零,但与段祺瑞皖系比较起来,他又不免生出一丝被轻视的悲哀。因此,当段祺瑞垮台之后,他急于取段而代之,成为日本人心目中新的中国政坛的主宰。他多么希望日本人能像当初支持皖系那样来支持他、援助他,使他能够早日实现向关内扩张的野心。1920年11月,他派自己的亲信于冲汉赴日,先后拜会了首相原敬、陆相田中、外相内田等要人,首次向日本政府表达了自己的这种希望和要求。与此同时,他自己也通过各种途径与日本驻华公使、日本在东三省的各类重要人物接触,极力标榜自己是日本利益的忠实维护者。
显然,张作霖急于获取日本的援助,就是希望日本人帮他打败直系,使他将直系从北京政权中排挤出去,便于自己独掌国家大权。
对于张作霖的这种要求,日本政府内部分歧很大,以日本驻奉天总领事为代表的一部分人十分看好张作霖,将张作霖比做一颗在中国政坛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