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冲啊!湖南就是我们的啦!”
士兵们如狼似虎般冲了进去。杀的杀,烧的烧,抢的抢。一时间,村庄里鸡飞狗跳,哭声震天,浓烟滚滚。
“哈哈哈……”那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此人即是刚被段祺瑞政府任命为湖南督军京就任中华民国第二届临时大总统的张敬尧。
张敬尧是中国现代历史上颇有名气的军阀,安徽霍邱人,自祖辈起迁居颍上县南照集。其父张文奎是颍上县衙官吏。张敬尧少年时性恶好斗,“事游荡,嗜烟赌”。后因偷盗被乡人驱逐出境,窜入山东为盗,后又因杀人,畏罪潜逃到平津地区。1896年,他十六岁那年,投入小站北洋新军,被袁世凯选人防营学堂受训,不久,又入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后在北洋军任职,历任北洋军的团长、旅长、师长,成为袁世凯的忠实爪牙与打手,曾参与镇压辛亥武昌起义、“二次革命”与民国初年的白朗起义。袁世凯帝制自为时,他是积极的鼓吹者与维护者。袁世凯死后,段祺瑞对南方护法军政府下“局部讨伐令”,令曹锟、张怀芝、冯玉祥及张敬尧各率所部南下。曹锟部吴佩孚师率先攻人长沙与衡阳,但段祺瑞却任命无“功”祸民的张敬尧为湖南督军兼省长。
此时的张敬尧并不糊涂,更不敢过分得意,他知道,新近入主湖南,境内连年遭受战乱,匪盗猖獗,内部并不稳固。外面呢,吴佩孚驻鄂联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湖南王”这把交椅能不能坐稳,他并没有多大把握。
“娘的,湖南的日子也不太平。”想到这里,他恨恨地骂了一句,拿起桌上的大烟斗,“呼呼”地连吸了两口。
“当今乱世,有枪便是王,有钱便是娘,只要我有枪有钱,看把我怎么办!”张敬尧在保定喝了几年墨水,多少也懂这个道理。
“现在的兵马不够,必须抓紧时间招兵买马。”
“报告!兄弟们已捉拿匪徒三千,听候大帅处置!”正当张敬尧沉思之时,卫兵走到了他的跟前,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匪徒三千?”他自言自语。正在为钱无处筹而愁眉不展的张敬尧似乎有了好主意,忙转过身,对着卫兵,威严地说:
“严加看管,不准走漏一人!”说到这里,他忽然把烟斗一甩。
“传令!限期赎取,每人三千。逾期不赎者,斩!”张敬尧的眼前似乎浮现了白花花的银子。
“是!”卫兵急忙退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1919年。这一年是张敬尧的“四十大寿”,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当了一年多湖南王的张敬尧现在兵多粮足,春风得意,自然应该大庆一番。可这事自己不便出头露面,他任命心腹干将赵庭贵为“帅座大庆筹备处”处长,全权负责。
赵庭贵现任参谋长,他随张敬尧南征北战十几年,是张敬尧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他忠心耿耿,对张敬尧言听计从,善于巴结奉承,很受张敬尧的赏识,如有重要事情,张总喜欢交给他去办。
赵参谋长对张大帅的意图心领神会,他知道,办喜事是假,敲诈勒索、广积银两是实。去年他经手张敬尧母亲十年冥寿,通知各机关送钱送物,收获不小,得到了张大帅的夸奖。今年是替活人做寿,况且主人是一省之长的张大帅,自然应格外隆重。主意已定,他便下了一道道命令:
各机关根据级别高低,规定送礼规格,不可缺少。
私人礼品分福禄寿喜四级,即一千、五百、三百、二百元,分配到各人;
寿辰当日,应送“万民伞”等锦旗,列队欢送。
张敬尧对参谋长的安排很满意,望着堆积如山的礼品,心花怒放,连连夸奖。
“报告!吴佩孚将亲率官兵,来长沙祝寿。”副官向他道喜。
“呸!”张敬尧脸色忽地一沉,“他是什么东西,来拜寿是假,图谋湖南才是真!妈了个巴子!”他转过身看着副官。
“通知赵参谋长,筵宴取消,礼品照收不误!”
张敬尧就这样挖空心思,敲诈勒索,鱼肉百姓,湖南人民无不切齿痛恨,有民谣为证:
“堂堂乎张,尧舜禹汤。一二三四,虎豹豺狼。”张敬尧有三兄弟,名为舜、禹、汤,这首民谣是人民对张氏一家专横残暴,贪欲无已的憎恨。“棺材里伸手,死了还要钱。”这是对张敬尧为其母做十周年冥寿的讽刺。
平地一声惊雷,1919年5月4日,北京爆发了伟大的五四运动,学生上街游行,要求“外争国权,内惩国贼”。
张敬尧得知这一消息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召集长沙各校校长,命令:
“省城各校学生,不得听信谣言,借青岛问题,引起纠纷。”
张并召集长沙各报记者,以“戒严期间,不宜激动民气”为由,连下几道命令:
”不准登载有关山东问题的一切消息。”
“由警厅派员检查,严密控制,不准报纸开天窗。”
5月28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