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桥紧跟在后,立刻请英国船主司蒂华、轮机长罗司及俄国大副登岸,送至招商分局查询后,当即派人将两名英国人转送英国领事署;将俄国大副暂且送回“江安”轮;而在场的23名船员全部被拘捕,押至江宁地方法院。经初审,八人与本案牵涉不大,准由当地人士作保返轮,其余15人继续在押。
12日5日下午,江宁法院首席检察官王果,把这15名船员押至禁烟委员会,由张之江、魏道明亲自分别讯问。虽供词多狡诈,但毕竟做贼心虚,相互之间又摸不着底,终于露出了破绽。
可惜,重大嫌疑犯火轮头目王道余等人前日突然“有急事请假”,去向不明。
此间,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队队长傅肖先、警署保安队巡官李存正、巡长霍世忠、运土案中关系人陶永昌、任传发及其他证人等,也先后从上海押送至南京,分别由国府警备司令部及江宁法院收押候审。
张之江真是雷厉风行,旬日之内,已把所有人犯逐一过堂,案情总算稍有眉目。
因为蒋介石早有“此案事关机密,在未有国府指令以前,毋得外泄”的手谕下达,故张、魏只能于12月17日写出查核报告密呈国府,待令区处。
12月19日,禁烟委员会及运土案调查委员会联席会议在南京召开。张之江一反平时反应机敏、妙趣横生的讲演风采,木然地拿出讲稿念着:
“诸位委员、诸位先生:之江与道明、淮琛君奉国民政府令及受禁烟委员会之委托,赴申查究烟土一案,访讯了沪地军警双方、询问了证人及涉案人员,通过对各方的详密核准,原先质疑之处已渐见分晓,为避免外界以讹传讹,兹将有关要点告之诸位。
(一)余曾接受密报,云有大宗烟土将由外洋人沪,因分函致沪市府及警备司令部密拿,故此次军警两方均系奉命办理公务。
(二)军方侦查队先得眼线报告而往搜查,警方保安队见起卸烟土而去诘问,由此发生争执,实属误会。
(三)此次烟土案,系“江安”轮由汉口运上海,为在逃之火仓头目王道余、厨师金大生等四人所为,并非吾前函所指那外洋大宗烟土。
(四)军方侦查队搜获烟土时,既不查拿烟贩,又不追究船员,处理已有未合。该队队长傅肖先又扣留警方李巡官,殴辱成伤,尤应负违法之责。
(五)据李巡官所述,因怕丢失烟土而主动同车前往白云观。警署长戴石浮未察究竟,遽以武装运土及官警被劫等语登报,有损革命军人之声誉,转由警察总署查处。
(六)陶永昌、任传发确身带烟土而被捕,然此两人曾为军方查烟眼线,又据云奉公事而行,还须深诘详察。
(七)对本案人犯的审理,请由江宁地方法院侦查承办。
以上七点如有欠妥之处,当由之江本人负责。”
念完,张之江无力地合上讲稿,魏道明起身说:“散会!”便与张之江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会场。
正当新闻界对张之江的一反常态疑惑不解时,12月20日,上海传开了“张之江辞职”的消息,“拒毒会”通过长途电话向南京禁烟会询问,科长宋哲夫问答说:“张主席因沪土案及明年国际禁烟大会之准备,至劳累过度,故拟稍事休息。”
这一答复,基本上肯定了传闻。
果然,21日上海新闻界从行政院得悉了国民政府《慰留张之江》的文告,其日:“张主席办理禁烟渐著成绩,为肃清毒害细习规划,还望勿以微疴遽萌退志,所请辞去禁烟会主席职务一事,应毋庸议。”
文告一出,“禁烟会”里电话铃声不绝,各界人士纷至沓来欲求一晤张之江,然张均避而不见。
众多记者煞费心机探其去向,均不得其踪。各报记者只好又乱哄哄地转向司法部门来了。
1929年的元旦,在“江安”轮“沪土案”的一波三折中来临了。原先拟由江宁地方法院代办“沪土案”,因在诸多方面甚感不便,遂根据司法院院长王宠惠的建议,改由上海地方法院审理(案内现役军人由军法审处)。
7日中午,地处南市的上海地方法院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由审判长诸福曜、检察官朱携、陪审推事沈炳荣及庞树蓉等组成的合议庭,于下午2时正式开庭审理“沪土案”。
院长杨肇麟亲临亲听。
合议庭分别对王建美、吴秋生等13名“江安”轮船员以“运土罪”,对陶永昌、任传发两人以“盗窃罪”提起公诉。对在逃尚未归案的王道余、徐阿今、金大生、李六子等四犯做缺席审判。
“义务”律师陶嘉春为被控船员及两名“窃土犯”进行辩护。
不出所料,各案犯所供与报上披露的相同,至于烟土来路,均称由在逃火仓头目王道余等接头,其余概推不知。
16日下午继续开庭,旁听席上座无虚席。记者们仍然期待着能爆出新闻,然而,他们又失望了。案犯供词同前次无异。
接着,由检查官朱俊起立宣布:“据各被告及证人供词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