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发现自己毕竟还是拥有一些有权势的朋友的。拉姆尔接到了梅奥的信,他向伦纳德·奥斯威特提议,由梅奥为他的班级讲课。奥斯威特是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与心理学教授,其讲课的主题是“无意识心理过程是如何导致社会组织的问题的”。梅奥为这个班级讲授了很多内容,从关于心灵港湾的思想到如何在现代世界实现心智健全。梅奥相信讲课还算成功。讲完课后,学生向他请教个人问题。接着,奥斯威特带他到耶鲁大学,与校长兼美国心理学会的主席詹姆斯·罗兰·安吉尔讨论新心理学。
梅奥认为,自己已经把让内关于固执和幻想的理论同弗洛伊德关于无意识心理过程的理论进行了精心的整合,他逐渐确信,这种很早以前就开始的整合工作看来对美国听众是很新颖的;他们似乎希望他反复讲述他的想法,希望他对个人生活中各种不相关的幻想的发展进行科学分析和诊断。
在纽约,梅奥应邀出席了由精神病学家参加的一次会议。这次会议公开讨论了亚历山大·布利尔(AlexanderA.BriU)关于潜在记忆的论文。布利尔是纽约精神分析学会(NewYork:PsychoanalyticSociety)的创始人,也是最早翻译弗洛伊德作品的美国人。梅奥给这次会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布利尔说,他非常高兴碰到一个懂得自己正在谈论的话题的人。与会的精神病学家显然很喜欢梅奥对病例知识的娴熟运用,而心理学家似乎对于他所富有的临床经验肃然起敬。他在这两个阵营中都感到如鱼得水。他相信,人们正赋予他一个宝贵的弥合双方缝隙的角色。以前,在旧金山,他感到被人拒斥为弗洛伊德派;如今,在纽约,他感到大受欢迎,作为一个“心灵港湾”和“幻想”派的心理学家鹤立于一群“心灵前台”和“意识流派”的心理学家中。
梅奥看到,自己的声望与日俱增,专业地位日渐清晰,但是,身无分文的窘境仍如影相随。在以前,金钱的缺乏大大打击了他的自尊,阴郁的想法挥之不去,逼迫他以沉默多日的方式来恢复元气。但这一次,他的心中充满了侮辱感和义愤感,他对纽约的相识大发雷霆。他抨击凯洛格至今还没有支付他的旅费。接着,他找到拉姆尔,声称他到纽约来并不是为了让杂志拒绝他撰写的文章的。其结果是成效显著,前途光明。凯洛格说旅费会支付的,并暗示梅奥,洛克菲勒有可能支持他的工业研究工作。拉姆尔的帮助更为实在。好事纷至沓来:强有力的资金和实实在在的现金给付了梅奥的稿酬;与标准石油公司一名高级执行官的会面也安排好了;向梅奥发出了两个邀请:在精神病学家出席的晚宴上及在国家卫生学会(NationalCouncilforHygiene)上发表讲话;拉姆尔和夫人(也是一个心理学者)变得更为友善,并表示,他们很欣赏他对理论心理学和“幻想”心理学作出的区别。不过,在拉姆尔给予的帮助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把梅奥介绍给约瑟夫”威利茨(JosephH.Willits)教授了。威利茨教授高兴地接受了他那新颖的想法,并给予了梅奥两周访问学者的机会。在此期间,梅奥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向学生、教师、当地工厂的领班和本地商会的管理人员发表讲话。
梅奥于11月15日下午四点抵达费城,下午五点,因威利茨另有要事,由梅奥向沃顿金融与商业学院工业研究室的威利茨研究生班讲课。第二天,威利茨回到学校,聆听了梅奥的课。经过一个小时无拘无束、散漫无章的谈话之后,梅奥以一种更引人兴趣的方式进入他最喜欢的主题:讨论会。一群教育学者、实业家和医学界人士留下来作进一步的讨论,有些人说,他们希望将来有机会向梅奥请教。对于自己的耳闻目睹,威利茨极为满意,所以他马上着手重新安排年度学术计划,以便有可能把梅奥纳入到大学的教学之中,而不是作为访问学者仅仅待上两个星期。
威利茨是费城人,出生于1889年,曾就读于斯瓦斯莫尔学院(Swalth.moreCollege),后逐渐对注重劳资关系和就业的经济学发生了兴趣。1915年,他开始研究费城的失业状况,并于1916年被费城大学授予博士学位。在接下来的两年,他在美国海军一家飞机制造厂任雇佣部主管。这些资历使他被委以目前的学术职务,同时为美国煤矿委员会(u.S.CoalCommission)研究劳资关系。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威利茨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是“寻找、识别并服务于超级天才”,而梅奥是他的早期发现之一。
沃顿学院创办于1881年,是美国第一所商业学院,并于1908年开展了研究生教育。1921年3月创立了工业研究室,其宗旨是“立足于费城都市区研究产业问题”,成为“一个地区性的实验站”。在工业研究室的早期阶段,它的发展受到大萧条和威利茨的政策的束缚。威利茨为研究室制定的政策是,避免它成为一个为任何产业研究提供服务的机构,而不顾研究要求背后的伦理动机。随着研究室的发展,它开始以科学研究作为提供健全的研究服务的基石。另外,它与支持工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