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起伏不定的水花拍的头昏,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阿天脱开了,我眯着眼,周围一片漆黑,没有方向感,只能本能的拍打水面,试图抵抗水流,结果徒劳一场,无论我怎么折腾,身子仍旧急速向后面甩去,我一颗心直沉下去,果真造化弄人,折腾了一顿,这条命到底还是要交代到深渊里。
我忽然又想到了阿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也跟我一样被冲进深渊里,那责任全在我,如果不是我的拖累,他早该上岸了。
就在我胡乱挣扎的时候,身子突然一个趔趄,瞬间被强大的水流向下压了下去,我彻底死了心,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平静发酵着死亡。
我不知道该把这种状况叫做雪上加霜还是绝处逢生,就在我静待死亡的时候,模糊感觉到腰上被一种柔软的东西缠住,接着身体急速上升,直到完全露出了水面。
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浸泡后,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直到完全被托出水面,才出现本能的身体反应,我不断地往外咳水,直到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胸腔强烈的压迫感以及刺鼻恶腥让我惊恐万分,我颤着手向胸口前摸了一下,一种滑腻冰凉的触感袭遍全身,我顿时浑身冰冷,就像掉进了冰窟,身体一阵阵发抖,本以为绝处逢生,结果却是刚出狼穴又进虎口。
周围黑漆漆一片,虽然我看不到是被什么东西救了上来,但无论从触觉还是气味上判断,此刻缠在我身上的就是之前那条大水蟒。
我胸部以下完全被水蟒缠绕其中,剧烈的挤压感甚至让我感觉到骨头都酥了,我想大喊一声,可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气供我发泄胸口的憋闷,原本死里逃生的侥幸心理如今完全被抹灭,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多舛了。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难道我的命真就这么不济,什么要命的事儿都赶我一人身上了?
我身体被水蟒缠的很严实,一动也动不得,脑中因为缺氧时常一阵阵空白,我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在被水蟒吃掉的时候少一点痛苦。
就在我了无生望的时候,水蟒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好像在往下甩什么东西,因为没有视野,我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到底在干什么。不过因为水蟒的晃动,它对我的缠绕松了许多,我得以松松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最为痛快的一次呼吸了。
水蟒的抖动停止后,忽然我脸上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伴随着温热湿滑的触觉,我全身都有些发麻,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水蟒把舌头抵到了我的脸颊上。
我的心再次缩紧,所有的紧张情绪一齐涌上脑门,同时胃里一阵干呕,我知道水蟒打算享用美食了,好看的小说:。
在经过焦灼的等待之后,事情没有向我预想中的情况发展。水蟒的舌头很快离开了我的左脸,一阵腥臭的涎液沿着我的下巴流了下去,我不再感到恶心,只剩下了麻木。
在水蟒的舌头离开我之后,我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粗哑低沉的嘶叫声,这个突如其来的叫声震得我耳膜发酥,眉头也跟着紧皱起来,我听得很清楚,这声嘶叫绝对是从水蟒嘴里发出来的。我听得心里发毛,我从未听见或者听说过蛇类也会野兽一样张嘴吼叫,今天算又长了一次见识。
在水蟒叫声的刺激下,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燃起了求生的**,我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去挣脱水蟒的缠绕,不过我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挣脱之际,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水蟒也是属于蛇类,进食习惯基本大同小异,我没少见蛇类猎捕动物,它们大都先用身体把动物缠死,然后才整个吞进去,而这条水蟒显然与众不同,它对我的缠绕始终保持着一种比较宽松的力度,似乎不急于置我于死地,这有些不合常理。
我脑袋里刚想完这些事情,水蟒忽然动了,因为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道水蟒在往什么方向游,只希望它千万别缠着我潜进水里。
这样的行动仅持续了数秒,水蟒忽然停了下来,我整颗心都是起伏不定的状态,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条水蟒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水蟒停止浮动后,我耳边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叫,我绷紧了神经,忽然想起腰间还藏着一把匕首,于是把心一横,轻轻掏出匕首藏在了手心,我拿定注意,只要水蟒对我下手,我也要给它点教训。
仅过了一会,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白瞎了,因为水蟒竟把我抛到了岸上!河岸上很平,摔的不是重,这点儿磕碰跟我后背上的伤痛比起来差远了,什么东西接触的时间长了都会麻木,疼痛也不例外。
不过在这平坦的河岸上却有一快凸起的地方,像是碎石条,着实硌了我一下,疼的钻心,因为四下黑漆漆一片,我看不清身旁的环境。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到一秒钟,我心里猛然一沉,不由想到一种可能,这里会不会就是水蟒的巢穴?怪不得它不急于吃我,原来是打算屯食。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后,我不由慌乱起来,也顾不得许多,就伸手开始在地上乱摸,如果这里真是蛇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