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随着第一缕光线照入破庙,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睡去的妇人白卉。“孩子,你醒了,不不不,你活过来了!”白卉手忙脚乱的拨弄着包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绯红,右手刚向腰间准备掐自己一把,热血猛的冲向了大脑,她又晕了过去。
婴儿的啼哭,越来越大,白卉又一次惊醒了。伸出泛着死鱼肚白的左手拼命揉了揉双眼,右手哆哆嗦嗦的摸向了孩子,右手终于传来了久违的热度,那是孩子的体温。“不是梦,我的孩子活了,真的活了,哈哈哈,咳咳咳”白卉紧紧搂住孩子,向庙中落满积灰的无名神像奔去。
不知是太虚弱,还是久未站立,两只脚怎么也出不了力,白卉狠狠的打了几个趔趄。心中的狂喜刺激了她,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配合着双脚,踉踉跄跄的向神像爬去。地上的碎石,杂草,划破了手掌,撕破了单薄的亵裤,在黑色的灰尘上留下了几缕血迹,白卉像不知道疼一样,继续像神像那里爬。比起孩子的起死回生而言,区区身体的疼痛,算的了什么?!
“满天的神仙,还有庙中的尊神,众位神仙在上,多亏你们的护佑,你们的高强法力,使我的儿子死而复活,我白卉谢谢你们。我要在有生之年,见庙进庙,为尊神们上香祈福,为庙中的神仙重塑金身。要是我今生不能报答完尊神们的恩情,来世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尊神们的恩情。”将手中的婴儿,轻轻放在蒲团上,白卉五体投地的向神像砰砰砰的叩起头来。
蹄嗒蹄嗒蹄嗒,从官道上面下来了几辆两匹马车,径直在庙外,停了下来。“吁……”,一身灰黑打扮的车夫才勒住缰绳,带头的两匹枣红马,便昂起头,硕大的马鼻喷出了一阵阵雾气,“咴~咴~”嘶叫起来,棕黄色的马蹄狠狠踢踏着碎石,扬起一片褐黄色的尘土,端的神骏非常。车夫挥着满头的热汗,才将下踏梯子摆好,从马车上便窜出了一道黄色的身影,一溜烟的就跑进了庙中。
“夫人,您慢点。”车夫搀着一位妇人走下了马车。她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说不清的风韵,头上插的金凤云步摇更是为她添了几分贵气。
“子晖呢,跑哪去了”夫人问道。
“回夫人,小侯爷进了这白云观了。”车夫垂下双手,低头答道。
“哎,这么好动的孩子,怎么一点性子都收不住,见了王上失了礼,便要坏了侯府的名声啊。”夫人无力扶了扶头上的云步摇,脸上写满了无奈之色。
垂首而立的车夫,却怎么也不肯接下话茬,虽然脸上早已映上了几丝微笑。
“娘,快来,快来看,这里有人……”观里面传来了孩子清脆的呼喊声。
夫人扬起螓首,目光所至,一栋破败的房子,前面门楣处歪挂着早已掉色的黑底金匾。原本金色的大字,被常年的雨水冲刷成了惨白色,唯有“白云观”三个大字似乎向大家诉说着往昔的香火鼎盛,注定追不回的荣光。
“娘,来啊,这里有个小弟弟,好好玩。”白元观里面又传出了几声婴儿的啼哭。
“来了,来了。”夫人紧了紧猩红的披风,转身走向观内,后面急急跟上了几名丫鬟和轻装卫士。
“娘,你看,好玩吧。”身着明黄色的锦缎长袍半大小孩,双手紧紧抓住夫人玉臂,拼命的摇晃,摇的自己的小乌金冠髻都歪了。
“子晖,休得胡言,没看见她晕了吗,手脚都是黑色的血渍吗?莲儿,还不快看看人怎么样了。”夫人死死瞪了身边的子晖一眼。
“回夫人,大人小孩都没事,就是很虚弱。”叫做莲儿的丫鬟,把手指轻放在白卉的鼻子前面人中上,试了试鼻息,抬头答道。
“还不快把她扶到马车上,进了城,寻个医馆好好看看。待见过王上后,收回侯府做个粗洗仆妇好了。莲儿,来,把婴儿给我。”夫人把婴儿捧在手里,用银丝手帕轻轻拭去婴儿脸上的污渍,抱在怀里,一点也不怕脏了自己的霓彩华衣。“快看,还是个英俊的男孩呢。”
旁边的子晖跳上跳下,“娘,给我看看,娘,给我抱抱。”“乖,去找莲儿姐姐陪你玩,别闹了。”夫人轻转螓首,又瞪了一眼儿子子晖。子晖惴惴的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虎头鞋。忽然看见墙桓角落杂草丛中有一丝金光,急忙扑了过去,抓了起来,登时乐开了小嘴,乖乖的牵起莲儿的手跟从一行人而去。
黄花梨木打造的金鸾雕花床上,躺着一位脸色雪白的女子,就连嘴唇也变得苍白的毫无血色。莲儿在医馆郎中的帮助下,轻轻将其扶起,撬开贝齿,用鹤嘴壶将药汤灌进她的嘴里。“真是位可怜的人儿,哎,要不是我们夫人这么好心,你们母子恐怕就要暴尸荒野了。”抻好了大红锦被的被角,莲儿解下两弯银勾,将嫰黄的纱幔放了下来,吹熄了暗暗流泪的蜡烛,转身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朱红的木门。
哗,清风吹开了窗户,月光洒将进来。或许是窗檩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床上的妇人,她转动身体,半支撑身体探出床头来,白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