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从沈天回来未曲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要说她这么心大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因为洌泫的一句话而彻夜未眠,真正的原因是……
“哎……啊……对,对,就这样,放,放慢点!”床板随着震动了一下后彻底消停了,未曲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请不要误会,此处场景是‘落枕’,并非那啥啥……
“行了,现在可以好好睡了吧?”南虞把手臂从她脑后抽出,然后又为她盖上被子。
“别走,啊!——”未曲明拉住南虞的同时又扭了一下脖子。
南虞又坐回床边,仔细查看她脖颈上的仙印,上面原先那一点红已经消失,不知未曲明为何总是捂着那里喊疼,厉害的时候竟是半夜惊醒,疼得在床上打滚。
南虞关切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去看看大夫吧!”
未曲明一躺在床上就懒得动弹:“重黎上神把煊熔斋内所有得力干将都带走了,现在这里最缺的就是大夫,我看还是算了,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
南虞知道她眼下躺在床上,总归一日的疼痛又快熬到头了又开始犯懒,于是说道:“有大夫的,好看的小说:。只是听说他的脾气很古怪。”
“谁啊?”未曲明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明日一早带你去。”
“好,好。”未曲明敷衍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大清早。
“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未曲明拉住南虞的衣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看着脚下阴森森的暗流,真怕会突然迸出个东西来。
谁都不会想到,在九天之上的减天也会有如此诡异怪乱的地方,毒虫虽惧怕南虞手中火把,但嘶嘶之声却让人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头顶参天大树连一点阳光都不透,脚下到处都是吞人的沼泽。
“会有谁呆在这里?”未曲明狂甩袖子,可南虞这回说什么都不放手。
“小心脚下,马上就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鬼地方的?”
“我见你这几日实在疼得厉害,所以就去拜见了洌泫上神,是他告诉我这里有位与世隔绝的神秘人物,虽然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她却神得很,听闻是九天极为尊贵之人,几百年之前可是身居要职的神官。”
既然是洌泫上神的指引,自然不会有错,但未曲明仍嘟嘴道:“当官当累了,就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呆着?”
“也许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吧。所以才会在此隐居吧。”
两人越是往深处走怪虫越多,很多都叫不上来名字,前方突现一处明亮,仿佛开了天窗,那里矗立着一座高台,一只独眼十脚的长虫从未曲明鞋面上爬过,吓得她连连惊叫。
长虫爬过万千堆积如山的毒虫,浑身奇异的色彩使得它看上去十分凸出,它沿着斑驳的石壁爬到高台上。
南虞掺扶着未曲明向那边靠近,毒虫自动让道,四周诡异的氛围仿佛预示着他们脚下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台阶。
这时台上传来‘咯咯吱吱’之声,就像是用牙齿狠狠啃咬着坚硬的核桃壳,又是‘咔嚓’一声,外壳终于屈服在牙齿下,可后面传来的确是吸溜之音,那声音未曲明很熟悉,不是吮吸大骨头里美味的骨髓又是什么?!
未曲明咽了咽口水,发现台上好像又鼓起一个小山丘,那灰色的山丘在透过天窗的阳光下耸动着,然后那东西突然转到了正面,未曲明直接对着地上吐了起来。
先不说台上的人是怎样长相,但说它黑黄牙齿间的独眼十脚长虫早就被嚼成了一潭猩红的肉泥,难怪未曲明会吐,南虞也是面色煞白,但他还清楚的知道此行的目的,于是强忍胃中翻搅,抱着狂吐不止的未曲明,对高台上那人,恭敬说道:
“在下南虞,拜见公孙老前辈!”
“嘿嘿嘿……”其实它的笑声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又像是奸笑又像是嘲讽,更像是一种让人闻之难受的泣声。
未曲明吐到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拍着胸脯勉强直起腰来。此刻她觉得胃里比脖子还疼:“我……我想回去了……”
“底下的这位娘子上来吧,老妇等你五百年了。”这话说得,又是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是女的啊!”未曲明窝在南虞胸前小声惊奇道。
“……应该是。”南虞每走一步都不容易,远处一看未曲明简直就是挂在他身上的米袋子。
毫无疑问,整个对话过程中,未曲明和南虞都保持着谦恭的状态,不是他们不想抬头,实在是面前这位的面目实在是已经超出了神仙所能及的想象范围,好看的小说:。
据未曲明回家后回忆,简单来说就像是某个人在盛怒之下狠狠抽了此人一个巴掌,不光是眼睛,鼻子、嘴巴全歪了,连面部骨骼都被人扇歪了,要达到这种效果,那是心里有多大的仇恨啊!
再加上长年不洗澡,身上的味道着实令人闻之欲呕,不过据南虞回忆,此人身上的味道倒是让他想起了以前的未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