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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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偏听忽然如鬼魂一般的降临营地,并立刻毫无声息的从修地丝的手上夺去了兵权。直到后半夜,修地丝才被允许入帐相见。
一上来偏听就向修地丝袒露了一个已经泛滥天际的消息。“金涛城失守了,相信你也得到消息了。”幽暗的灯光下,没有人可以看到偏听此时脸上的表情,更无法揣测他现在的心情。
“是的主公,在下一直屯军在此,只等您下一步的指示如何。”修地丝叩首回答道。
“得了!”偏听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摆了摆手懒散地瘫倒在主帅的大椅只上。“我能有什么指示,只是想知道对于眼下局势,你将如何决断。”
修地丝不明白偏听究竟何意,仓促间也不敢随意回答。周围寂静下来,然而偏听似乎并不介意等待。冷战之中,修地丝虽紧低脑门,却仍能感到偏听那双锐利的眼睛,正在黑暗中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自己。忍耐良久,修地丝抵不住这异样的死寂,索xìng便想一吐心声。
“主公,我调查过了,现在央国的主力都在咱们周围,而其王都的守军仅仅不过三万人。”接下来的话,修地丝不断启齿,却已发现无从说起。以至于哆哆嗦嗦试探半天,偏听却依旧未发一言。
修地丝狠下心来,自忖道:“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管你听过以后是何反应,我也不能再退缩了。”
想罢,修地丝便鼓足勇气的向前走近一步,沉声窃语的对偏听说道:“虽然我们的人数不如央国王都的守军,更比不上他们的主力,但只要行动迅速,管叫他们猝不及防!”他暗暗摸向后腰,借着长袖的掩护,他的手掌摸到了一个硬滑刃柄。
“你的意思是。”偏听语气平淡,平淡到修地丝甚至无法判断偏听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外面的夜太静了,此刻心脏狂跳不止的修地丝,耳边的心跳声每一下都是那么的清晰,为使自己的语调不露一丝破绽,他专注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缓着自身的姿态。
“主公,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挟持风铭,乘机夺取央国,而后再图谋发展。”他用自己的声音掩盖着匕刃出鞘的声响,一句话毕,背后的刀刃已经开到了一半,而偏听那边却再也没有了声响。
不得已,修地丝只得继续说道:“依特昂60万主力压境,临阁必将失守;在下只有拖延之策,却没有扭转局势的良方。”话说到这里,修地丝的双手已经逐渐垂向大腿两侧,他再进一步,神情已显示出了扭动。
“呃!”就在修地丝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黑sè深沉的双瞳,就像这黑漆漆的夜,将所有白天可以见到的东西,统统的暗淡了下去。修地丝从中读出了一种藐视一切味道,他震慑在这股威严之中,以至于竟忘记自己潜藏在袖中的匕首,以及不断逼近偏听的目的。
“坐。”仿佛未曾料到修地丝会走到面前,神sè冷峻的偏听即立刻返回常态,他信手指了指一侧的席位,扬起一个令人说不清的笑意,说道:“能否避开央国,只管临阁之事呢?我需要的不是胜利,只希望能够保住剑眉峰上的战狼城,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让异族军队发现战狼城的存在。”
“这。。。”修地丝按照偏听所指的位置僵硬坐下,他握住手中的寒刃,心中充满了犹豫,但目光却又不敢离开偏听的双眼。
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偏听有所察觉,一直懒言懒语的偏听忽然狞笑起来。修地丝心中一紧,匕刃竟不幸穿刺了腿部的裤子,一股刺痛之感骤然升起,呼吸随之顿促。“如此将损失惨重,值得与否,尚不可预知。”他急忙用手捂住腿部的伤口,用自己的声音掩饰着暗处的举动。
偏听深吸一口气,而后又重重的吐了出来,在沉吟数秒过后,才又试探的问道:“给你三千人可否阻住异族大军前进的脚步?”
修地丝闻言大惊失sè,手中暗握的匕首,顿时又重新蓄上了力量:“主公忘了?我们尚有将近一万五千人的人马啊!”
“是啊。”偏听厚颜肯定道:“不过也就是这么些人马,我还得先为你打算,剩下的才能为我所用。这真是窘境,窘境啊!”偏听大义凛然的说着,而暗地里,修地丝却早已骂开了花。
“主公,三千人。。。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在下。那可是60万的异族大军啊,若是没有一万五千人的筹码,根本难以牵动其分毫!”
“你说什么,好你个修地丝,你是想造反吗!”偏听大叫一声,yīn测测的仿佛是有野鬼在那里嚎叫,而他这一声下去,原本宁静的四周,也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造反?哪里有人要造反!”刀锋一闪,一柄被改装成近身武器的大铡刀,破开帐前一面幕布,牵引固定幕布的竹片如纸屑一般,向前飞舞得满地都是,“碰”的一声,外面一个彪形大汉一脚踹将进来,以yù粉碎一切的姿态,出现在修地丝和偏听的眼前。
“去力大哥,你不要冲动,这全是我与将军的戏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