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笛谦宫里的宫人们这几日都心里犯起了嘀咕,自打盈娣格格向太后请求取消与七皇子的婚约后,七皇子就没再笑过,整日借酒消愁,前些日子还卧病在床,就连太后来看他,也不肯服药。
可那日盈娣格格来看过他之后,每日的药都按时服用,数日之后,身子已完全康复。七皇子也不再借酒消愁,只是整日坐在窗边,对着桌上的一堆废碎片发呆。
陆笛谦缓缓拾起一个碎片,放至眼前,阳光直射在那上面,玉镯泛起晶莹剔透的光泽。他见过他额娘的那双纤细皓腕戴过,特别好看,他想盈娣戴着肯定也很好看,只是——
“陆笛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陆笛谦眉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皱了起来,脸上尽是不悦之色。
“格格,七皇子不在,您还是请回吧。”似乎屋外有个太监语调急促,试图拦住祈月。
门外的祈月质问太监:“他去哪儿了?”
那个太监小心谨慎地回答:“奴才不知。七皇子今早就出门了,一直未见回来。”
“出去了?”祈月不信地重复着太监的话,见太监眼神躲闪,一脸心虚的模样,祈月眼珠子一转,趁太监不注意,从他手臂底下钻了过去,直奔陆笛谦的房间,嘴里则说道:“我去他房里等他。”
“格格,您别——”眼看着祈月就要破门而入了,太监想拦也拦不住,闭着眼,一脸惨淡,未说完的话在祈月撞开门的那刻戛然而止。
祈月刚一进屋,就从屋子里传来她的声音:“原来你在屋子里啊!那太监为何骗我说你出去了?”
太监听到祈月说出这样一番话,耸拉着个脑袋,走进屋子里,忙着向陆笛谦解释:“七皇子,奴才是按照您吩咐的说的,只是奴才无能,没能拦住格格……”
陆笛谦放下手中的碎片,对太监道:“你先下去。”
“嗻。”
太监一退,祈月盛气凌人地走到陆笛谦跟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陆笛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让你宫里的太监骗我说你不在?”
陆笛谦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抹布,对着一块碎片哈出一口气,然后用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
见陆笛谦不理她,祈月心里极不舒服,伸手拽了一下陆笛谦的衣衫:“陆笛谦!我跟你说话呢!你快回答我!为什么要骗我!”
自小祈月就喜欢缠在他身后,以往陆笛谦只觉得她有些烦,如今他觉得祈月很讨厌,听着她的声音在他耳边飘荡,对他来说都是件很心烦的事。
陆笛谦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因为不想你烦我。”
祈月从没见陆笛谦这般沉默寡言过,以前陆笛谦特别活跃,话也特别多,跟他打闹的时候,她觉得很开心,好看的小说:。虽然他有时候会想法设法地躲着他,但是也从未像此刻这么严肃过。祈月都愣住了,一时竟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怔愣过后,见陆笛谦又兀自擦拭着那几块玉镯碎片,祈月伸手就要碰它们:“这玉镯都碎了你还这么珍惜做什么?早该丢——”
她的手还未碰触到玉镯碎片,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不要碰它们。”
说完,陆笛谦还皱起了眉头。祈月头一次见识到陆笛谦生气,吓得不敢再靠前半分,只好收回自己的手。
陆笛谦对她的态度冷淡且防备,祈月心里很不高兴,站在原地生了会闷气,最后还是将自己手中的锦盒放到了陆笛谦面前。
“给,赔给你的玉镯。”
陆笛谦看都没看那锦盒一眼,毫不犹豫地就说:“我不要。”
陆笛谦不假思索的拒绝让祈月面上无光,胸膛起伏不停,却没有发泄出来。她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陆笛谦,我是来跟你和好的,你想清楚再说。”
“不用想了,我不会要你的东西。”陆笛谦再次拒绝。
这次祈月真的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朝着他吼:“陆笛谦,你那玉镯子有什么好的,我这个可是羊脂白玉镯子,价格不菲!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这几日,陆笛谦的心思一直都在他和萧盈娣的婚事以及他额娘留给他的玉镯子,他额娘留给他的东西不多,这玉镯他非常珍惜,却被祈月摔碎了,他隐忍着没有发火。
眼下祈月又挑起那玉镯说事,陆笛谦的脾气也来了,他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祈月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毫无意识地本能后退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
陆笛谦看着她,字字铿锵有力:“那玉镯在你湛王府的确算不上什么上等品,但这是我额娘送我的东西,你没资格碰,更没资格评价!你的羊脂白玉镯子我也不稀罕,你只要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足了。格格,我宫里简陋,容不下您这副尊贵的千金之体,您还是回去吧!”
不等祈月做出反应,就朝着门外叫了一声:“德开!”
语音刚落,那个叫德开的太监就急冲冲地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