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血。。而且这颜色鲜艳未涸,应该是不久前溅在这白绢上的。
墨敛冰联想起适才沈菱歌的突然袭击,其势之凌厉是要把来人置之死地,莫不是有人正在找沈菱歌麻烦,而且这些人还来头不小,竟令沈菱歌也受了伤。
他正思索间,目光不自觉地瞧上了沈菱歌,却见那人眉心蓦地一紧,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在强忍着什么,心下顿时一凛,沈菱歌的伤势似乎比他想象里的还要来得严重。
肺腑里再度涌动起一股寒意,转眼间就漫延到四肢百骸,沈菱歌手一颤,刚拾起的木枝差点就拿不住掉地了,她微微偏开头,将隐忍的神色陷入半边的阴影里,不欲让顾晚飞等瞧见。等到强自运起的内劲缓缓流转全身,生生将那股寒意压制了下去,她的眉心才微微一松,可喉咙里仍是忍不住冲上些许腥甜,轻轻地咳嗽出声。
这几声咳嗽果然引来顾晚飞的侧目,他皱起眉,往她身前凑了凑,关切地问道:“沈大哥你没事吧?”
“可能是山里寒湿的缘故,有些不太适应。”沈菱歌微微抬眼,对上墨敛冰直视而来的目光,心知已瞒不住他自己的伤势,不着痕迹地以眼神示意自己无碍后才转而看向一脸关切的顾晚飞,摇头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木枝添入火堆里,“究竟晚凉发生了什么事?”
墨敛冰暂时搁下疑虑,将近日来发生的诸事细细与沈菱歌一说,末了又道:“原本我是打算带着晚飞去逐影楼求助,只是这路途漫长,未免多生枝节,这才想着去秋水山庄找韩庄主助一臂之力。”
顾晚飞在一旁点头称是,“现在又在这里遇上了沈大哥,再加上韩庄主的相助,那……”
“不可。”一听墨敛冰提到韩立声,沈菱歌面色倏然一沉,顾不得是否打断了顾晚飞的话,凛然道,“你们万不能去秋水山庄。”
顾晚飞被她突如其来的厉色一骇,怔然地张了张嘴,余下的话顿时卡在喉咙,墨敛冰亦是露出不解之色,不过他心思瞬转,眼神突地微微一变,声音里滑入肃然:“莫非……楼主的失踪与秋水山庄有关?”
“晚凉的失踪是否与韩立声有关,我并不知道。。”沈菱歌拾起脚边的木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火堆,火焰的颜色映入她的眼底,照出一片沉静如水,缓缓转向不久前的那些过往。
“我心里始终记挂着义父的死,那日离开秋水山庄之后,我就启程去了逍遥宫,我想,只有逍遥宫才能给我一个最真切的答案,想不到,逍遥宫果然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沈菱歌徐徐缓缓的叙述里略去了所有的惊心动魄,可这平淡底下分明暗潮汹涌,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在心底弥漫。
“她亲口向我承认,她是故意令自己中了碧鸢花的毒,因为她知道义父定会不惜性命地去救她,果然事情的发展一如她之所愿……”沈菱歌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地刺入掌心里,却始终抵不过她心头的疼痛,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苏羽墨,在这女子出现在她眼前的第一刻她就怀疑过她,可她没想到的是,最后她的怀疑成了真,她却觉得那么痛苦,那么不愿相信这一切的真相,好看的小说:。
苏羽墨,苏羽墨,你为何要亲口告诉我这一切。
顾晚飞也被这曲折的故事震慑,半响才呐呐地开口问道:“苏姑娘,她不是……她不是沈伯伯的女儿么?”
沈菱歌嘲讽地掀起唇角,冷笑,“不,她不是,她是韩立声的义女。”
墨敛冰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背后竟是这么骇人的真相,如果沈泽的死是苏羽墨与逍遥宫一手设计,而苏羽墨是韩立声的义女,那么也就是说,韩立声与逍遥宫关系匪浅,甚至他大有可能就是逍遥宫在中原武林布下多年的暗桩。
“韩立声勾结逍遥宫暗害沈老楼主,难道是想要独霸武林,那当初叶楼主的遇袭和楼主的被陷害,莫非也是他一手操纵的?”
沈菱歌眼底的嘲讽更甚,“他并不是勾结逍遥宫,他本身就是逍遥宫的人。”
一个被誉为武林仲裁人的江湖大侠,居然是众人口里万恶不赦的魔教的人,岂非是个天大的笑话,而更可笑的是,武林人士居然就这样被欺瞒了整整四十多年,让武林里埋下如此祸患。。
“甚至于灵犀令的出现,都是韩立声一手主导的,所谓的灵犀山庄重现江湖,不过是个陷阱,为的就是引江湖上的高手前去,从而一网打尽,好达到逍遥宫一统江湖的野心。”沈菱歌缓缓地站起身,火光将欣长的身影渐渐拉伸,化成沉沉的阴影,似是要将这小小的山洞尽数笼罩。
墨敛冰随之起身,转眼望向洞外幽幽的暗夜,他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仿若前路已然陷在这夜色里,看不真切了。
顾晚飞嘴唇微张,似是想问些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沈菱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若猜到了他正在想什么似的,轻叹一声,“我要先回逐影楼了却一些事情,无法陪你们同行,你们先到浮生客栈落脚,等我事情一了就来与你们会合,到时候再从长计议晚凉的事情。”
墨敛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