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擒拿沈菱歌,原想着会发生一场恶战,谁知沈菱歌只说了一句“此事与他无关”后就主动解下挽月弓,束手就擒,韩立声考虑到真相未明之前暂且将沈菱歌扣押在飘香小筑,派了韩江碧与韩风轻轮流领人看守。
晃动的烛影下,苏羽墨一脸惨淡地凝视着沈菱歌,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歉疚,哽咽道:“义兄,都是我自以为是,连累了你……”
“傻丫头,你我兄妹之间还说这样的话,那件事怪不得你,你那时候一心只想替我开脱。”沈菱歌颇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反而是你这傻丫头,病没好就该在山庄里好好养着,你瞧我在这里有吃有喝的过得不错,又何苦非要来这陪我呢?”
长孙夫妇的惨案发生后,韩立声立刻派人去请了长安府里的最厉害的仵作来检验尸体,经过仵作仔细验证,认定长孙夫妇是死在二更天,大概是亥时四刻到亥时五刻这一段时间内,而这段时间内,沈菱歌只身一人在房内,并无其他人可以证明她未离开过房间,后来苏羽墨知晓了此事,突然说那段时间她正与沈菱歌在房内品茗谈天,她原意是想作为沈菱歌的人证排除义兄杀人的嫌疑,不巧的是她来到秋水山庄时就因长途奔波引致旧疾复发,大夫替她诊治后为了她开了一副药方,要让每晚服一剂药,这药方中还有安眠的药草,是以苏羽墨喝了药之后就会昏昏欲睡,根本无法如她所说的在二更天还与沈菱歌品茗谈天,这一番好意反倒是帮了沈菱歌的倒忙,更加坐实了沈菱歌杀人的嫌疑。
苏羽墨悔恨、忧急一并攻心,当场便晕厥了过去,连着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今日里身子才稍稍转好了些,就迫不及待地同管事的说要住到飘香小筑里,管事征得了韩立声的肯首后,便让人引了苏羽墨到飘香小筑。
苏羽墨闻言眼眶更红,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珠猛地就奔了下来,她捂住嘴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已止不住串了一条珠链,浸湿了手背上的布料。
沈菱歌被她的泪水逼得手足无措,这不伸手安慰她一番是不近人情,但是伸了手她这次又该碰哪儿呢?总不能去拉她的手,万一误会了可怎么办呢?
她正在那儿傻怔着不知所措,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沈菱歌当即反应过来,青衫微动,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探出朝着劲风一记猛抓,但她再一凝眸发现了劲风的走向,拦截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那道劲风精准地打在苏羽墨的睡穴上,苏羽墨只觉得眼前一暗,沉沉入睡。
沈菱歌眼疾手快地扶住苏羽墨软倒的身体,将她拦腰抱起,只觉得怀中甚轻,不由轻叹了一声,将熟睡的苏羽墨轻轻地放平在床上,替她盖上了薄被。
烛火被涌进房内的疾风吹得一阵剧晃,待烛火稳稳地跃动着,将适才随风潜入飘香小筑的人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映在地面上。
沈菱歌见到那一道劲风心下便已明了,这是以惊神指的指力打出的,是顾晚凉来了。她转身回眸,只是刚看见来人的样貌时,不由惊异地问道:“三娘怎么会给你易容成姜淮的样子?”
“我手上拿着断浪刀,易容成姜淮的样子最合适了。”在沈菱歌面前,顾晚凉不必在压低声音说话,她见沈菱歌面有疑色,清冷的嗓音缓缓又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有机会了我与你一一再详说。我且问你,你自愿被扣在飘香小筑,可是有了什么盘算?”
沈菱歌一挑眉,清朗一笑,拊掌道:“就知道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