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不同意当然更好。
“成交。”贺加贝想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回答,就算一个晚上二百,一万块钱也够他住小一个月了,他可不想在这里住这么久。
“麻烦你先把沙发清理一下,然后把你的脏衣服塞到洗衣机。还有,计费从昨天开始。”林喜悦说完,去房间拟合同,上边明确写着收费项目,以及贺加贝需要履行的义务。
贺加贝扫了一眼合同,用笔把“记费”的“记”圈了出来,画了个箭头,在旁边写上“计”,又把一个逗号,改成了一个“句号”。
喜悦红了脸,电脑用多了,提笔忘字是常有的事情。
“真是小学语文老师死得早,这么简单的字怎么会错?你是怎么应聘到贺氏的?”果不出所料,贺加贝不会放过她的错误。
贺加贝拿笔将合同重抄了一遍,喜悦目瞪口呆地发现,这小子的字,写得非同一般地好看秀气,相比刚才自己那笔破字,她简直要羞死了。
合同抄完了,贺加贝边签字边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像签定卖身契啊?”
“卖身契?”林喜悦颇不服气,“你分明是捞到了长期的饭票,别得了便宜卖乖了。”
贺加贝望着墙上的合约发呆,除了具体收费项目,还有以下几条:
第一项,乙方须保持仪表整齐,不得袒胸露背,否则视为主动放弃寄宿权。
第二项,乙方不得在客厅吸烟吸毒,否则视为主动放弃寄宿权。
第三项,乙方不得领任何人回家,否则视为主动放弃寄宿权。
第四项,乙方不得在甲方家从事违法犯罪行为。
第五项,鉴于乙方是寄人篱下,甲方有义务对乙方呼来喝去,让其端茶送水等。
第六项,乙方有义务保持客厅尤其沙发整洁,否则视为主动放弃寄宿权。
第七项,乙方不得踏入甲方房间,否则视为自动放弃寄宿权。
第八项,未完待续。
贺加贝皱起了眉头,什么叫寄宿权啊,还未完待续,这显然是不平等条约嘛。
喜悦则忙着从床底下拉出粉红色的小箱子,她的货物全部在里边。
“你这要去哪儿啊?”贺加贝见她拉着行李箱,还以为她要出远门。
“出摊儿。”
“你还练摊呢?”贺加贝有点吃惊,她还从事第二职业?她是铁打的吗,上了一天班不嫌累下班后还去摆摊,是真缺钱,还是挣钱没够啊?不过看样子,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点。
“是啊,白天上班,晚上练摊,洒家就是这么命苦,不像某人,厚着脸皮吃软饭。”喜悦急着出门。
可贺加贝对这一评价毫不介意:“你去练摊儿,我晚饭怎么办啊?”中午他已经把冰箱里放了半年的东西都扒拉光了,喜悦出门出得急,压根没给想到他午饭问题。
“王大美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跟她一块吃。”喜悦已经拉开了门,贺加贝只好跟了两步,“我现在就饿了,等不及。你现在就给我钱。”
喜悦给气笑了:“我又不是你妈,还要给你零花钱?”
“不给零花钱,能叫吃软饭吗?快给我啦。”贺加贝理直气壮得让林喜悦吐血。
喜悦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递给他:“给你记账了啊。”
“二十能吃什么呀,知道你小气,可没想到你这么小气。”贺加贝没接。
“我原本想给十块的,一碗面七块,一个肉夹馍四块,一个砂锅八块、一个馒头五毛,你说够吃什么?爱要不要。”林喜悦说着抬腿就走,贺加贝一手夺过那二十块钱。
“朱一楠给你的工资很少吗?干吗这么拼命?”贺加贝在林喜悦身后大喊,可惜喜悦走得急,否则她会好奇,贺加贝怎么知道她的老板是朱一楠?
贺加贝把那二十块拿在手里,突然感觉沉甸甸的。这二十是喜悦如何挣来的?是不是要跟顾客讨价还价很久,或者叫卖很多声,才能换来二十块钱?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深想了,再深想,他就会无比地同情林喜悦,而这二十块钱就会砸手里花不出去了。这软饭怎么吃得这么咯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