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将酸辣酱罐子放到一旁,自己围绕着两个哈密瓜和一碟梅花饼发呆,该做什么好呢?盘子的位置有限,摆放了五个梅花饼之后就没有多少空位了,如果换一个大一点的盘子她立刻就会有许多想法,不过看着那边二三十碟的梅花饼这个想法肯定不可能,只好在现有的基础上想办法了。
装梅花饼用的都是普通的白瓷盘子,巴掌大小,眼光扫过一旁的酸辣酱罐子君儿忽然眼睛一亮,抱过一个哈密瓜君儿凝神打量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造型怪异的匕首,远超其他匕首的长长的刃尖看得人心里发寒,正是之前君儿用来做姜汁排叉的匕首。
看到君儿亮出的匕首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不过被葛娘子一瞪又连忙将目光收了回去,君儿没有理会那些看过来又收回去的目光,她现在眼里只有面前的哈密瓜,不一会儿君儿的手开始动了起来,刀刃飞扬,哈密瓜在案板上急速旋转,而哈密瓜皮正飞速的被剥离堆到一边,那些本来偷眼打量想要看君儿笑话的伙计此时都瞪大眼睛看着君儿上下翻飞的右手,就连葛娘子的瞪视也全然没有了反应。
就连一直冷冷清清的玉娘子也惊讶的看了过去,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几分,葛娘子看着君儿的动作目光闪烁不定。
待皮剥完哈密瓜没有停,白嫩的双手在旋转中的哈密瓜上动作,君儿维持哈密瓜旋转的左手还不时的抽空拨弄一下面前的那碟梅花饼,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君儿从容的停下了所有动作,旋转中的哈密瓜也停了下来,只见一颗圆溜溜剥了皮的哈密瓜摆在案板上,而君儿面前的盘中明明已经出现了一个用哈密瓜雕刻而成的一尺多高的细颈瓶子,从瓶子口里还延伸出几根梅花枝,几个梅花饼巧妙的架在上面看着倒真像是一个梅花插瓶。
只是看上去有些僵硬,且因为哈密瓜是粉白色梅花饼又是金黄色,颜色上看上去也比较单调,勾不起什么食欲。
君儿含笑取过一旁的酸辣酱罐子,目光四处扫了扫,最后君儿皱着眉取来一支筷子,醺了棕红色的酸辣酱飞快的在梅花插瓶上点画,不一会儿一盘活灵活现的梅花插瓶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君儿端着盘子走到玉娘子面前恭敬的道:“玉娘子,您看可还行?”
玉娘子看着盘中的梅花插瓶,每朵金黄色的梅花上面都被君儿点上了棕红色的酸辣酱,就像是梅花的红蕊一般,哈密瓜雕刻而成的梅花枝也被君儿用棕红色的酸辣酱简单的勾勒了几笔,再点上几个小花苞,一个颇具傲骨的腊梅插瓶就这样跃然盘上。
玉娘子不由得仔细的打量了君儿几眼,一开始她让君儿帮忙只是因为君儿从始至终的从容与毋庸置疑,她并不认为君儿有多么强的实力。在她看来君儿可能是有些特别之处超出同龄人,所以难免心高气傲些,不过君儿这丫头从头至尾的表现她喜欢,这才叫她过来帮忙的。
而让她雕刻哈密瓜和设计梅花饼拼盘也不过是想要挫挫她的锐气,让她明白自己那点东西真正要用的时候其实少得可怜,以君儿的心态她相信君儿很快就能明白然后踏实下来认真学习。
可是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意料的,她没想到君儿是真的有些实力,而且她给自己梅花饼加上酸辣酱的提议也恰到好处,以前她就觉得自己的梅花饼差点什么,可是总是没有头绪,却没想到君儿以来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已经让她心神震动不已。
接着君儿娴熟的雕刻技巧和她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也让玉娘子大开眼界,谁会想到这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真的是一个雕刻高手呢?不,不对,说不定她说的她会做糕点也不是开玩笑的,徐师傅带她进来说不定还真是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然徐师傅那样的大师怎么会无原无故的带个小丫头进后厨。
“可惜,这里没有番茄酱,而且我现在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然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君儿看玉娘子没有回话以为自己做得并不好,所以难免有些失落的皱眉叹气。
葛娘子在一边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仰仗着工具和材料算什么本事,点心的最高境界就是不依赖工具和材料却依旧能做出美味的点心。”
听到葛娘子不屑的轻哼君儿收起失落,面带微笑的看着葛娘子:“这只能说大家的理念不同而已,在你看来这才是糕点的最高境界,而在我看来糕点是没有最高境界的。从古至今不管是创造了多么辉煌历史的糕点,到最后无不是被后来的糕点所超越。”君儿放下盘子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仰仗工具和材料怎么了?难道你不用工具和材料能做出美味的糕点?那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工具和材料越齐全越能做出精致美味的糕点,而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精致或者美味?我一直认为明明有条件却非要假作艰苦以示自己技艺高超品德高尚的人简直是脑子有毛病,你说好好的人怎么爱没事找罪受呢?”君儿嘲讽的一笑,这葛娘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像毛豆说的那样这个人很刻薄吧,不然干嘛自己一进来就一直针对自己啊。
君儿从来就是一个现实主义者,现实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