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朦胧背影。再望他,一个中年人模样,显然,是很少出门的那种男人,怎么会无端端的为了小说的情节而寻找作者?我说:“你的职业是?”
“普通公务员,为了来这里我还特意请了长假。”
“你可能是这个世界最浪漫的公务员。”他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因为总觉得要完成一些事情,比如这个事情,虽然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每个人总会有这样的时候,只是有些人去完成了,另一些人无法顾及。”
“你说对了,多谢你的咖啡。”
“不客气。”
“那你找到她没有?”
“还没有,今天才来到这个小镇。”
这个晚上,与这个客人聊了一整晚,让我觉得与陌生人聊天还是会有惊喜,有些故事还是不错。打烊后在酒吧门口,与张雨商量如何将这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弄回去,虽然月光亮如白昼,如果骑上一辆再用另一只手搭上另一辆,张雨还是担心会跌倒。最后,我还说服了她,只要小心,量力而行,还是可行。然后,我像一个表演杂技演员小心翼翼应付两辆自行车,这么夜深,公路少了夜行车辆,就只有我们俩,一路上说着与我聊天那个客人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回到家。小凡惊讶地看着我们,她很高兴,立刻骑上自行车在草地逛上几圈。我说这是张雨的主意。她就抱住张雨吻个不停。一个小小惊喜,竟然让这个夜晚温馨起来。月光下的草原一片幽静,微风吹拂,夜游的鸟声从森林里传出来。张雨洗澡去了,小凡拉上我往草原中央走去。她说很久没有留意这样的夜晚了。我也想这样说。
坐下草地,我们在月光下沐浴,小凡的神色看起来很好,她说小伊今晚给她来电话,聊了将近两个小时,小伊说他们刚刚回到老家,一梁家在城市郊区,与街道只有几百米,到处都是棕榈树与椰子树,天气炎热……说着说着,她流露出向往的表情,我会心地微笑,她很久没有流露这种表情,欣慰地望着她继续说下去,像一个准备外出旅游的女孩对路途的憧憬,脸上充满期待与光芒。
“其实我们可以外出旅游,我想带你去看大海。”我说。
“嗯,我想看大海,告诉我大海是怎样的呢?”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像什么?比如……进入另一个空间?一种视野冲击?你看——星空,是这样的吗?”说完她指着头顶的星空,月光皎洁,繁星灿烂。今晚,夜空因月光扩展了想象空间,因为月光占领了人们的想象力,让人安于现状,有时,美好的事物也是一种慢性毒品,让人上瘾,且懒惰。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受?”我说。
“嗯……”她仰头,不断眨眼,让神经快速与身体再次对接,搜寻新的体验,在脑海寻找一叶幸福木舟,还有岸边的野草莓,然后她说:“只要与你在一起就够了。”我听了一头雾水,刚才我们在说些什么呢?她的感性战胜了理性,这是另一种与之无关的感觉。
“我说的大海与星空,不过你是对的,我是不是过于理性?”
我说完才觉得自己就像一根木头,她接着说:“我就喜欢你可爱的样子……”
“像一根木头?无数木头漂浮在大海,一望无际,满眼都是漂浮的木头……可以开放你的想象,你就站在大海中央,我就站在你对面。”
“哇,这么多木头,柯唯,我不会沉下去吧?”
“当然,我在拉着你的手呢。”
“一点也不好玩,这感觉就像我今晚听一首歌,LOVE乐队的《The Red Telephone》,听了一遍又一遍,像喝醉了酒,当时,特别想跟你说话。”我听了她这么说,然后偷偷在笑,接着她又说:“以前不理解边良……其实他所听的音乐很有意思,对,这种音乐有一种诚实的东西在里面,毫无粉饰。”她终于敢提起边良这个名字,有时,某些伤口对于旁人的安慰是徒劳,身体本身就有自愈功能。
“嗯,有时候想起边良,感觉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像一首摇滚乐……”
“对……”她今晚的情绪还算稳定,不哭也不掉泪,只是让我静静抱着她。
第二天中午,晴天转阴,小凡建议一起骑车到小镇其他地方逛一逛。
张雨第一个赞成,我早就想出去逛一逛,只是让她俩来决定,只要她俩喜欢的我都愿意去做。然后,迅速出发,三个人都穿着黑色T恤和短裤,骑着自己喜欢的颜色自行车,在乡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聊着没有边际的话题。
骑了约半个小时,离家越来越远,进入一条笔直的乡道之后,车辆仍是稀疏,两旁都是杨柳,四周是一片片没有尽头的金黄色稻田,差不多熟透,风吹过来,形成一排排稻浪,向着天边涌过去。这时,一辆马车擦身而过,橡胶轮胎,木头车板,两匹肮脏的马拉着,车板上载满牧草,我惊奇的望着坐在马车上的人,这是一个老年男人,他对着马匹大声吆喝,挥动手中的柳条。这种场景只能在电影中看到,仿佛重返某个年代,身临其境。
“我真想拥有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