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在播放二维动画片,一个小屁孩哼着歌曲,正在往一个花罐撒尿,镜头将尿落下花罐边沿的画面拉近,最后,却有一半尿落到地上……让我想起今天读到书中的一个情节:漂亮女仆在厨房干活,年老男主人盯着她的屁股看,看得入神时,他妻子叫唤他都听不见,后来,他妻子将一杯水从他的头上倒下去才清醒过来……再看电视画面,那个小屁孩不见了,出现一个色彩绚丽的花园,几只蜜蜂围着一朵花旋转……然后,我的电话响起,是一梁,接起电话,他那一头的雨声比我这边还大,他颤抖地说:“边良死了。”这个结果既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听了,我也不想问他是怎么死的?任由他说下去,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不断说还在吗?我才应一声。然后,不知他何时挂了电话。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好吧,下吧,电视继续上演吧,电话慢慢滑落地板,没有发生丝毫撞击,只感觉张雨在面前晃来晃去,问我怎么了?又是抚摸我额头。然后,小凡出来,穿着松散的睡衣,她耳朵还塞着棉花团,随着一个巨大的闪电击来,很久之后雷声才抵达我的耳朵,周围的声音便渐渐清晰起来,她俩愕然地望着我,我笑了笑,说要喝水。张雨立刻端来一杯水,喝下去之后,我才感觉今晚多么让人厌倦,然后要怎样去面对呢?我不知道。
小凡坐在沙发,拉着我的手,她可能刚刚被叫醒,我指着她的耳朵说:“棉花。”
她才将耳朵的棉花拨出来,说:“我以为在做梦呢,只知道被张雨叫醒就拉着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完电话后,就在发待,眼神好可怕。”张雨心有余悸地说。
“朋友来电话说中了彩票,我听了很高兴。”我说。
“哪个朋友?”
“一个最好的朋友。”
“你梦游了吧,好了,回去睡觉吧。”小凡一边说,一边拉上我往卧室走去。
关上门,张雨一定以为我俩都疯了。
然后,我们躺在床上,床尾墙壁上那幅画赫然在目,鸢尾花瓣随外面的风雨摇晃起来。我抱着她,让她枕在我手臂。
她问我她睡了多久?
我转头看一下桌面上的闹钟,说:“现在凌晨两点,你睡了三个小时。”
“你怎么还不睡呢?”
“可能今晚有预感,要等这场雨到来才能睡吧。”
“胡说!再胡说就不理你。”
“我没有胡说,只是你听不明白。”
“是吗?难道是我冷落了你?”
“当然不是,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山上挖野草莓吗?”
“嗯,当然记得。”
“我们睡在草地上,那条蛇爬过我们的脚,当时我既害怕又想逃跑,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怕惊动它,另一个原因是,我基本就不想逃跑,如果给咬上一口也不怕,那一刻,只是发现舍不得你,然后,在它爬过之后就猛然抱起你跑了。”
“你不会在某一天跑上山里采上几朵毒蘑菇吃了吧?”她一边说,另一只手一边伸入我的内裤,找到某个地方狠狠拧了一把。
“当然不会,假如我死了你会怎样呢?”
“又胡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的,我会喝花露水将自己毒死,所以,你不能死。”
“如果边良死了呢?你会不会也会这样呢?”
“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哦。”
“那现在想象一下,他突然死了,然后,我们也许为他准备一个葬礼什么的。”
“看你乌鸦嘴的,不过,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哦。”
“请想象一下……”说完我吻了她,她墨黑的眸子在灯光下转来转去,突然想到一个想法,欲说又止,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然后说:“只好深深怀念他,没有别的办法。”
“你能接受他死去的现实吗?”
“我想我能吧,只要你不要死就行了,知道吗?”
“有一天我也会死的。”
“我也会死,对吧?”
“对,我们都会死。”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摩托车的引擎声,接着有人在敲门,我对小凡说快起床穿好衣服,我们要出去小镇一下,她惊愕地望了我一下,快速更换衣服,然后默默地搂着我的手,一起出来大厅。电视关了,张雨待待地坐在沙发上,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凌晨两点,这么晚且下着大雨,竟然会有朋友来访。
一梁在门口整理雨衣,然后对我们打个招呼,表情严峻沉重,没了他一贯的笑容。小凡一步也没有离开我,她已经感觉一些不妙,紧紧地搂着我的手,我多么希望今天是愚人节,或是一梁不小心跟我开了个午夜玩笑。他终于开口:“小凡,这事情难以开口,我还是要说,边良去世了,现在镇上的医院……”他掩着脸在流泪,小凡慢慢蹲下地板,脸色苍白,张雨过来扶着她,我也蹲下去,抱着她,他继续说:“猝死,心血管栓塞……我不知道发生在什么时候,他老板给我电话赶到医院,他已经去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