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盯着我与她,好像在暗示什么?我只是欣慰的望着她,她身上散发清新气味,然后,她转身对着镜子梳头。边良起身说要回去。我也跟着起身说与他一起回去。小凡转身过来望着我,表情有点意外,她以为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伴她,从此不会离开她的视野。
“好啊,咱哥们到外面走走,小凡早点休息吧。”
边良在催促我,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过来,就说好啊,你们路上小心。
然后,边良走在前面,下楼去了。她跟在我后面,走到楼梯口,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转过头来吻她,细声说我明天再来看她。她才松开手,点点头。我便下楼梯,跟上边良。
走在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头踊跃,到处都是叫嚷的贩子和饮食店。经过一段热闹街市后,再穿过一条偏僻长长的石头老街道,然后来到他的住所,我说方便吗?他说就他一个人住而已,不要紧。
跟随他进入一个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花草,月色下只看到灰色的影子在摇曳,发出阵阵芬芳气味,记得这种气味就是夜来香。然后再进去他的房子,又是一个狂人:满屋子的唱片与各种各样的音响、喇叭、线材,但是没有吉他,连个吉他的影儿都没有。几支干燥的画笔丢在墙角,被废弃了。大碟、细碟、唱片封面、海报占用了所有空间,我说:“这不是在开唱片公司吗?”
他耸耸肩膀笑了笑,递来一杯水,他说他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我问他会不会作曲?他摇摇头。那一定喜欢唱歌?他也摇头。
“我只会听,不断地听,听各种音乐。看,这是一个新出的欧洲乐队。”
说着他递给我一张唱片封面,封面上有一个女人,后面还有几个男人。乐队大多都是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一大群人,而不是单单一个主唱。封面上的女人有一双迷离的眼睛,与村子小卖部那个女孩的眼神相似,留着长长的头发,妩媚的神色从她身上扑面而来,女人见了也会妒忌。接着他拿出CD放进播放器,按下第十一首,音箱响起一段简单的单弦吉他,接着后面的旋律慢慢丰富起来,一把有点沙哑的男声线缓缓传出来,我说怎么会是男人的声音?
“不,他就是男人,女人只是他的外表。”他得意地向我解释。
“哦,看起来像女人,漂亮。”我说。
“当然,他还拥有一把沙哑十足的声线,太完美了。”他得意地说。
音乐色彩流露一种死后重生的感觉,主唱正从地狱回来的路上,一路抚摸路边的灌木丛,一边回顾过去,一边想起与死神擦身而过的奇异经历,并在不断重复这一句:“I’m right here where you want be to be fighting with myself.”
自从小凡的母亲发生意外后,这些天来我都生活在一种压抑氛围,加上这首歌,突然有点伤感,想快速离开他的房子。我说我要回去了。他有点愕然,问我是不是不喜欢这首歌?我说很喜欢,改天再来听,或者用电脑拷贝一份给我,他说好啊。
“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了,不好意思。”我说。
“嗯,好的,路上小心。”他送我到门口。
我不再管身后的他,经过卧室窗子下面那片散发芬芳的夜来香,离开他的房子,快速穿过院子,经过一段老街道,来到小镇郊外。不打算坐车,况且,现在也没有车经过,一个人往家跑,头顶星光灿烂,半弦月贴在夜空,晚风清凉。
此时的小凡入睡了吗?想着想着,突然折回镇上。
经过几条无人的街道来到小凡的楼下,窗子没有光线,但敞开,站在窗子下面不远处,往上望几眼,心想着她一定入睡了,再心满意足的转身,向野外奔去——
月光落在我的肩膀,星光掉下我的衣领,顾不上拂去,任由它们在我身上溶化,一滴滴午夜露珠在我心里不断凝聚,再散开。从没有想过进入一个如此美好的夜晚,感觉孤独就是一种至上的美丽,寂寞不全是寂寞,此刻,我的身体在称赞自己,拥护自己。
这个夜晚,我身体另一个声音不断从森林、草地、小河传过来,像一曲童谣,伴我进入梦乡。
早上,刚刚起床,打开窗子,乐伯已经坐在我的门口,在抹擦他的猎枪,他说你起床了啊。我嗯了一声,出来门口蹲下,看他将整条枪拆下来再安装。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鸟儿飞来飞去,开始它们充满意外收获的一天。来这里之后,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生活节拍缓慢下来,再与某一种生活接轨,猛然发现自己真正身临其境,清新的空气,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我还在我的思索里,乐伯一话不说,托起他的散弹枪往森林走去,枪杆子与他的背影一起一伏,很快就消失。
这时,靠近乡道那头的小溪出现几个人影,正向我这里缓缓移动,再接近一点时,我认出是一梁、小伊与小凡,他们来了。我迎上去,小伊说,都是我惹的祸,自从那次我到过她家后就得早起床,否则,每天早上,一梁也会大声嚷着说柯唯来敲门了。
给她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