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还甚至与顾函珅闹得僵持,就这般收拾了点东西,赌气似的带着她离开了老宅子,又辗转买下了如今夏眠住着的那套老房子。
就连奶奶最后的那段日子,也是在那套老房子里度过的……
夏眠和现任花店的老板并不相熟,即使曾经她和那位老太由于奶奶的缘故,很亲近很亲近。
夏眠买了一捧白玫瑰,颜色纯洁得刺眼,这种白色让她很不适应,她对白色也并无那么多的好感,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白色和奶奶是很搭的。很淡很浅,很柔和,似乎永远都脏不了。如此形容似乎是神化了一些,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奶奶在夏眠心目中的地位,是极重极重的。
夏眠和宋谙臣在买完花之后,一道去了顾氏墓园。
看着名字就晓得,这是家族墓园,而她的奶奶就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她也明白,即使她身上留着顾家的血脉,她却永远不可能把骨灰和灵魂埋在这里。自然也包括给了她生命的妈妈。
既然是家族墓园,自然平日里是不允许寻常人士出入的,但是夏眠一直都是一个例外。顾函珅做得唯一一点她觉得不错的,那便是允许她随便进入去看望奶奶,不加阻碍。
可能是他也知道,这个墓园,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些了。
顾家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夏眠的亲生父亲,也就是顾函珅的唯一儿子,也只有她一个“私生女”,他一生之中娶妻一位,但无子嗣,可笑的是,当夏眠知道自己的父亲原来是一个姓顾的混蛋之后,那位混蛋已经随他的法律上的妻子一起自杀,着实可笑。而自杀的原因,尚且不明。
那时候,于谁都是一个晴天霹雳,但似乎她的存在也的确安慰了不少人,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奶奶。
私生女,但又是顾家唯一的真正意义上有血缘羁绊的后代……多么可笑啊。
夏眠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记忆一下子涌现,她曾经看过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真是一位美人胚子,虽然她不喜欢顾函珅,但不能否认的是,帅哥美女还真是万年真理绝配。
“唔,奶奶,眠眠来看你了。”夏眠开口。
奶奶以前总是喜欢唤她,眠眠眠眠。她说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溢出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所以她最喜欢眠眠了。
瞻顾遗迹,一如昨日,令人伤怀不自禁。
“抱歉去年没有来看你,是眠眠不好。以前让你看到眠眠狼狈堕落的样子,是眠眠不好。眠眠现在这副德行让你失望了,是眠眠不好。什么都是眠眠的错……”夏眠缓缓地蹲下身子,眼眶里有泪光在流转着,在阳光的镀金下,更显得虚幻,她又启唇道,“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情绪忍不住失控,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如若不是我,如若不是我……为什么当时我要追着他们去机场呢,如果我不追着他们去机场,如果我乖乖听话,如果我不哭不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副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