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种子丢进泥土,要经历长时间的黑暗和埋没的寂寞,才能露出地面,借着阳光雨露不停生长,直到长成一株庄稼或一棵树。
我来自贫困落后的农村家庭,注定我的创作道路艰难而曲折。二十年前,我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时我在读初三,理想前途,我不敢想。也许,一切已存在于冥冥。一天晚上,无意中从一位同学那里获得三本文学书籍,一本是《文笔精华》,另外两本是诗词。每天咀嚼着瑞典诗人哈·马丁松的《井》和岳飞的《小重山》,忘记了化学,忘记了物理。同时,巴尔扎克、雨果等文豪们的创作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凭着对文学的热爱,读完初三我便回乡务农了。为了攀登文学高峰,我做过举家食粥也要写作的打算。
由于家境贫寒,兄弟众多,1993年,我放弃心爱的笔,外出打工。路漫漫其修远兮,艰难的打工生活没能迫使我停下求索的脚步。当时有本名叫《故事会》的刊物,其编辑部地址在我打工的上海。我试着将一些小故事送到杂志社,希望从故事开始我的创作。由于没有达到编辑老师的要求,初次尝试失败了。痛定思痛,我写起了小说。
2004年,家父脑血栓病发,需人照顾,我只好留守在家,那一年,我结束了打工生涯。困苦中,我带上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海上漩涡》的纸稿进了县城。在这座小城,我认识了许卫国老师。当我拿着打印好的书稿满城茫然乱逛时,有人对我说,你去一招吧,那里有个许卫国,也写过小说,不事权贵,到很关注底层的老百姓呼声。他不参加任何组织,只在扶贫协会有个干实事的头衔。在一招三楼,我第一次拜访了许老师。那时一招总给我一种新奇向上的感觉。黄色的水磨石地板从楼梯口一直铺进许老师的办公室,我想这将是我文学生涯中一块红色根据地。在这里,我第一次听到了许老师最朴素的创作理论。许老师看过我的文稿,说你到过海上吗?我说,没有。他说,你看人家海明威怎么写海的。写作一定要面对现实,最好写你熟悉的人和事,写老百姓关心的事,说老百姓心里的话。还要多读书,多思考,开拓视野,不要指望文学给你带来什么荣耀利禄,但要对文学忠心耿耿,至死不渝,才不枉对文学的追求。更要种好地,打好工,做好人,做一个有用的人,有益社会的人。
在许老师的鼓励下,我进行长篇小说《大王庄》的创作。天气寒冷,我用蛇皮袋装玉米芯塑料泡沫抵御地面的寒气。仅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大王庄》的第一部。许老师给予很高评价,热情鼓励,又给了我不少实际的支持,想方设法改变我工作和写作环境,这使我更有了信心。接着我着手二、三两部的写作,当一个初夏来临,我基本完成了这部小说的全部创作。这个带给我几多激情的小说,因一些故事情节与现实生活相去甚远而尘封家中。这个长篇之后我开始了中短篇创作。这应得益于一位文友。这位文友劝我从短篇开始,他说我作品缺少新的叙事方式。于是我阅读了一些当代文学作品。通过阅读,我的叙事方式有所改变。当我将新作投到一家杂志社,回信说我的作品缺少可读性。我又一次被文坛拒之门外。
2007年冬,我终于看到了命运的曙光。那年冬天,父亲去世。好似父亲在天之灵慰劳我对他晚年的悉心照料,当我拿着父亲的遗像从街上赶回家里,一辆大客停在村头。灵光闪现中,“二赖头的儿子明天将大客开回村里,桃树园人想起了朱友四接连失踪的两个女儿。”跳了出来。从2008年二月到2009年春,我完成了《桃树园》的初稿。这部花费我许多心血的小说,当我面对它时,心情却十分沉重。它出版之后,会不会给我带来不好的影响,我所塑造的二赖头是否会招来谩骂?
然而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镇政府工作的井宏岭、潘合生两位兄长对我小说给予了肯定和积极鼓励,并亲自帮我修改。修改中,不少领导和朋友也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指出了不足之处。这时,我想起了《海上漩涡》,这部尘封多年的长篇小说,它的语言曾让我激动不已。试着《海上漩涡》的写法,对某些段落作了修改。
目前,《桃树园》即将付梓。在此,我谨向许卫国老师,井宏岭、潘合生两位兄长以及关心本书出版的同志表示衷心感谢和诚挚敬意!我也将继续努力,为我的家乡文化事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祝愿我们的家乡越来越美好!
韦乃嘉
2010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