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罚一杯。来银喝了酒,想起联系猪苗的事,以眼看马大户。马大户却看着那几个人说:“我讲个更好笑的。”炸腮说:“你肚里有多少贷我还能不知道。”大户说:“我今天讲的文雅中又透着俗气的。”炸腮说:“你说吧。”大户就说道,从前有个老爷爱吟诗作对。这天天上下雨,他来了灵感,立刻吟诗一首,道是:天上下雨不下水,下到地上才是水。这样变来变去多费事,不如下水不下雨。吟完了自以为风雅继续哼着。一旁的丫环就说:“这有什么难的。”老爷说:“你能对上来。”丫环说能。于是丫环就说道:“丫环我做的是大饼,老爷吃进肚里变成屎。这样变来又变去,老爷当初不如屎。”这回来银没有笑。马大户说完,自己先就笑了。炸腮和驼背说不好笑,但又都嘴角抽动。马大户说:“我就喝半杯。”马大户要喝酒,炸腮和驼背端起酒杯说:“我们一起来吧。”三个人喝了酒,嚷着继续说笑话儿,弄得来银谈PTC的机会也没有。直到桌面上一片狼藉,来银才对大户说:“大户,PIC。”此时马大户已头重脚轻不辨南北说:“什么PIC,我没屁也没尿。”来银急了,说:“猪!猪!猪!”大户说:“猪我早不喂了。”说着和那两个人出了仙醉楼,来银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有个中年男人过来说:“是买猪的吧,我有。”来银看那人方面大耳圆眼突睛,口音像北乡人,就怏怏地说:“他们说能帮我联系猪的,吃过喝过都跑了。”那人说道:“他们是骗吃骗喝的,你看他们哪个长得像个人样。这样吧,你要什么猪对我说,俺圈里可是啥样猪都有。”来银问那人有哪些猪。那人说:“俺圈里有杜老克、三元猪、PIC。杜老克猪瘦肉多肥肉少猪贩子肯买。美国引进的PTC,现在市场上紧缺,如果育种苗,值钱。”来银就问一头种猪多少钱。那人说万把块。来银在心里打了算盘。如果一头猪一万那么十头猪十来万。那人见来银动了心,就说:“现在要吗?”“来银说猪圈还没盖上。过几天再说吧。”那人说:“我叫朱宝权,人称朱百万,这里有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来银有了朱宝权的电话号码,在猪圈竣工前一天给朱百万去了电话。朱百万在电话里说猪随到随有品种齐全。
朱百万果不虚言。在他的猪圈里,友四父子看到了一个猪的世界。从西到东数百头品色不同的种猪静卧如眠。朱友四在朱百万介绍下,知道了耳朵大而向下的叫长白猪,耳朵向前伸身子长的叫杜老克,肚子大的叫太湖串子。PIC黑毛,太湖串子最差。朱百万还说如果用太湖串子配长白猪可以下杜老克,至于黑毛猪南方人最喜欢。来银问猪的健康状况。朱百万说这个包你的。来银便来到外面向父亲朱友四转达了朱百万的意思。朱友四说要他包什么包,你看仔细就是了。生病的猪和健康的猪是不一样的。来银说那些猪都趴在地上看不出来。朱友四就要自己进去看。恰巧这时朱百万出来说猪全都是健康的,你们现在要的话现在就捸。朱友四向来稳重今天却遇上了急性病,心想放弃但已来了。朱友四给朱百万一支烟说也不能依你一口价。百万说没问你多要,要买就到会计室开发票。咱把丑话说在前头回到家猪生病是你的,在路上生病是我的。朱友四原来计划先上两头PIC后上杜老克和三元猪,因朱百万不同意,只好先上三元猪。捸猪时朱友四站在边上仔细观察被抛上车的猪。说来也奇,那些猪上车便屈腿拉屎撒尿。朱友四看那些粪便色正形端,不像是病猪,也就放了一百八十个心。这时朱百万对朱友四眉飞色舞道:“怎么样,没得说吧。”朱友四笑笑就跟朱百万进小屋开票。
等朱友四开票出来,来金已将车开到大门外。朱友四向朱百万告别。朱百万说欢迎朱友四下次再来。而朱友四则对来金说:“快回去吧,别让这些猪热着了。”来金说:“那我们还走金枝县?”友四说:“走金枝县,金枝县路近。”
来金不走金枝县还遇不上二赖头,走了金枝县就遇上了二赖头。从上河县到金枝县来金却走了大半天。主要原因是车子出了故障。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南端,有一座罗锅桥和一个大上坡。在手扶机下罗锅桥时柴油机烟囱直冒白烟。因为下坡车子过快,来金没看见。等来金发现了,来金就傻眼了。他无论加多大油门,手扶机只能原地滑动。来金急得满头大汗。来银说停下,可能机油要没有了。机油没有如没有水一样可怕,轻者拉瓦重则机体受损。在一阵紧张之后,来金熄了手扶。来金、来银、朱友四都下了车。来金站在熄火的手扶机前手足无措。友四点燃了一支烟,像个蹲点干部,“好好检查检查,时间不早了。”来金拿出扳手打开前封盒,看了平行轴,却不能作进一步检查。友四说:“不会修,找人来修。”来金放下扳手,却看不到一家修理铺。见来金发呆,来银说在路过罗锅桥时,他见到桥北有一家修理铺。来金就朝罗锅桥走来。这时太阳已沾树梢。过了罗锅桥来金果然发现了一家修理铺。修理铺坐西面东,门前堆了一些旧轮胎车轮锅之类。离门十米处竖着半人高的一块木板,白底红字写着一留大字,充气补胎。来金绕过废弃轮胎堆走到一台手扶机旁。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在给一只大轮胎充气。手扶机上坐着一个缺了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