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我这个乡下野婆娘也懂得这个礼路,咯咯咯······”
六
春嫂一串咯咯咯刚抹完,三狗儿一碗粥喝完了,一边咬着馍馍,一边哼着调子来盛饭。走进门一看,又多了两个人,一个熟人,一个生人。
他走到灯前对王大河认真看了看,像熟人,又不敢认。装完粥,又看看,是他!?······
“是你!”三狗儿突然想起来了,又说了一声,“是你!!”
“你?”王大河扶扶眼镜,却想不起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长头发,红格卦,也重复了一句,“你?······”
“我!”三狗儿立刻双目裂眦,手里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摔,糊糊也倒了一桌:“你们害得老子好苦呀!”
“你?”王大河还没想起他是谁。
“三狗儿!”老乔头、姜殿成、老乔婆同时喊。
越喊三狗儿火越大,上前一把抓住王大河的衣领,老子找你们多时了:“我操你奶奶的!你们干的好事!”说着就要动手。
“三狗儿,有话慢说,不准打人!”春嫂立刻上前拉住了三狗儿,事情变得太快,她摸不准头脑,怕他们真打起来,跃身插在王大河中间,顺脚一踢三狗儿,“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你瞎了狗眼的,你认错了人!”
“不!我认识他,我要揍的就是他们!!”
“啪!”三狗儿又要凶,后脑勺却被老乔头打了一巴掌,“****妈妈的!中了哪路神煞啦?人家刚到,你就要动手,想坐班房是不是?”
“挨刀的东西!”老乔婆嘴里骂着儿子,手去给王大河找座,“你坐下,王老师,这个愣种,不争气,又不知在外面喝多啦!哎!我怎就不死的啊!”不是王大河和姜殿成在,她又要哭了。
王大河又劝她:“乔婶,没事,他弄错了。少年气盛!我没事的。”他揩揩脸。
“三狗儿,错了就错了,打人家个招呼。”春嫂紧接着说。
“我没错。不信,我去把丽丽叫来。”
一会儿,三狗儿从东屋把丽丽拉来了。
姜丽丽这些日子,睡得半死,被拉来也不知啥事。用手披了披挂在脸上的虬发,第一个看见姜殿成:“爹。”
姜殿成始终半躺着,没理她。
姜丽丽转脸看看屋里的人,一看见王大河,觉得有些眼熟,就揉了揉眼睛,便惊讶而又愤怒地指着王大河:“你怎么有脸到这来!你们害得我好苦。”边骂边哭了起来。
一屋人惊疑不已。
春嫂忙拉住姜丽丽:“丽丽,有话你慢慢说。你是双身人不要激动!”
王大河看看姜丽丽,突然想起来了:“天哪?是她!就是她!!天下传奇呀!”姜丽丽就是传奇中的传奇。“哎!真是世界太小了,中国太小了!”——几个月前的那个巧遇,那个让人难忘,又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清清楚楚呈现在王大河眼前。
七
那年夏天,河南开封县一个文学社举办文学笔会,邀请王大河和刚度完蜜月不久的同事欧阳慧生去参加。
开完笔会,他们安排到县城一家叫“夜来香”的小旅馆。这旅馆不算大,但十分干净,服务也周到。平时,他们来开封,也经常到这家旅馆住。
临傍晚,王大河突然想起,要去看一位老书友,就嘱咐欧阳慧生晚上不要扣门,他可能回来晚一点,多年不见的老书友,肯定不会让他早走的。
欧阳慧生吃了饭,洗了澡,便躺在蚊帐里看起书来。
一个男服务员来送开水时,开玩笑说:“你隔壁住进一对青年男女,可能会影响你们休息的。”说着挤挤眼走了。
“不会的,我瞌睡了,什么也影响不了。”欧阳慧生心领神会地说。
八
天黑下来了。
街上,桔红色的路灯,一串串亮开了。
整个北方小城,笼罩在一派晖煌之中。
开完会,又在开封城玩了半天,累的!欧阳慧生回到旅馆,啥也不想吃,水龙头上洗了把脸,喝了杯凉水,整个人,往床上一扔,睡。
一睡睡到后半夜,才慢慢缓过劲来。他一缓过劲来,就觉得肚子饿,想起桌抽屉里还有半个干馍,伸手去拉抽屉。身子一动,迷迷糊糊地觉察到被窝里好像有样东西——咦!啥呢?一碰,惊得他整个人麻酥酥的。于是,欧阳慧生就轻轻地用身子去挨。一挨,觉得暖暖的。妈也,是人!是一个睡得很死的人!
这就奇了不是?这人,咋进来的?又咋就睡到我的被子里来了?改革开放出稀奇!……
欧阳慧生拗起头,看看门,门缝支开一道微微的亮,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天!准是昨晚气糊涂了,临睡前忘了关紧门了?——一想,不对,王大河还没回来!
于是,欧阳慧生心里就这样设想:这人,肯定也是乡下上来的,准是身上钱花光了,夜里没处投宿,候车室不让睡,桥孔不让钻,躺大街上,又怕巡夜的110,就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