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红枸杞> 第9章 东房里金,西房里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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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东房里金,西房里银(1 / 4)

乔家小院表面上保持了几天的平静,却是水上不动,水下动。老乔头和老乔婆正策划一种新的行动和变革。

不会享福的人,往往是最会动脑筋、最不安分守己、最聪明的人。老乔头六十多年的历史就反复说明了这一点。

三狗儿女人肚里的那个不知是孙子还是孙女的、也不知是家产还是进口的种儿,刚刚开始萌芽的时候,老乔头就日夜运筹于帷幄,苦思于昼夜,决心想出一个两全良策——三四天之后,他想出来了。

根据现状,根据乔家的可能,只好这样,也只能这样。这个方案要具体实施,首先要告诉老伴,再说通三狗儿女人,最后让二狗儿女人执行。对,就这样——必须这样。

半夜。

东屋的南房间——这里是整个小院儿的“参议厅”。多少年,小院所发生的变革,所发生的事态,所取得的胜利或所导致的失败,都是由这个小小参议厅决定,实施的。

议事形式,千篇一律。

乔老头心里一有芝麻点儿事,就睡不着觉,一到那个时间(鸡打头嗓前),就坐起来。准得如火车定点进站。

在床头坐好后,披上那件加了各种油垢的、两个肩头已经由老伴的手加了黑补丁的黄绵袄,在腰前后掖紧被子,便开始卷烟。他卷的烟,人家叫它懒人烟,特点:长而粗。

点着,狠狠地吸一口,火光一闪,便开始说第一——总是那么一句:狗他妈,

床那头,有叫必应:“嗯。”

接着狗他妈也从被窝里抽出上身,披上那件加在被头上的黑灯芯绒棉袄,坐坐高,望望窗:“鸡要开口了吧?”

“嗯。”

床南头红光又一闪:“那事不能再拖了,过几天,黑冲女人要回来了。”

“几时去的?”

她男人说:“初三走的。”

“烟!”老乔婆怕他只管说话,烟头掉在被子上,这事不是没有过。

老乔头听了,手伸到身边的罐头瓶烟缸里,敲了敲:“我想了个主意。”老乔头勾着脖颈伸过头去。

老乔婆也同时把头伸过来。

两个白了一半头发的、多愁善感、而又常常自作聪明的、文明加愚昧的脑袋,碰在一块儿,不知说了些什么。

从老乔婆信服的程度和老乔头一连几口紧紧抽烟的得意劲儿上看,一定是想起了个万全之策,似乎只有好好地分头去执行,一定会成功的。

屋子里好一阵沉静。

只有北房间里的红红儿,不时要奶吃的亲昵声。

早上。

党妹按照既定的作息时间,去收集各人昨晚换下来的脏衣裳。几间房一走,抱了一大抱花花绿绿的衣裳来,又担着空桶到公用井上挑了一担水回来。放好搓板,嚓!嚓!动作起来。

这时,老乔婆也起来了。

她走到厨房,锅里放了水,点着火烧锅。突然她悄不声儿地叫道:“党妹!党妹!”

“嗯?”党妹摔摔手上的水,往耳根掖好头发,对婆婆看着:“叫我?”

“嗯哪。”

党妹有些莫名其妙,走过来,不知又发生了啥事。

“要我替你烧锅?”

“不。”

“那?”

老乔婆又招招手:“你过来。”

党妹又往前靠靠。

“我有件事要对你讲。”老乔婆送了一把草进灶膛,“嗯,这事,我跟你爹仔细琢磨过。跟你商量商量,看成不成?”

这就抬高党妹的身价了,在这个家,谁有什么会跟她商量?她只是惟命是从,听人摆布,出力气,流眼泪的份。所以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口气,突然觉得自己也变成这个小院的一个人了,真正的乔家的人了。

于是,大大方方,响响亮亮:“什么事,妈你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让我去做。我吃过苦,我生来是干活的。她们都小,又从小没有做过什么事。”

老乔婆打断了她的话:“这事不费力气,是件很好做的事。”

“做什么,妈?”

“你也知道的,我和你爹都快70的人了。古时人说,人死了,没有孙子给提红灯笼,去那边会摸一辈子黑的。当然也不全是为死后的事,现在我多想有个孙子抱抱,惯惯。东屋只有孙女儿。你们呢,也三十二、三的人了,即使今后有,我们恐怕也不在了。”老乔婆撸起袖口,拭拭泪。

党妹一听为这事,为难了:“妈,这……”

妈也知道你们为这事为难,也急得你爹日夜围着北屋转,他多指望你们能生一胎。老乔婆的话渐渐上了主题:

“前天,三狗女人去县城检查,又有了。现在政策上不准生第二胎,如果你肯帮忙,这事不犯政策。”

党妹很不解:“妈,着我怎么帮忙呢?”

“你呀,能帮忙。只有你能帮忙。”头又往前举举,压低声,“你假带身子,她真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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