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红枸杞> 第3章 万绿丛中一点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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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万绿丛中一点红(1)(2 / 3)

?”

“喂,乔叔,你真越老躁腥味越大,还有你媳妇在地里,就拿出老杆子来晒啦,哈哈哈,哈哈哈······”

党妹听在耳朵里不吭声,知道王明富是马勺子有名的“花头精”,风流韵事早有所闻,嘴里喜欢往忠厚人头上搁。党妹在乔家,觉得自己有些软处,不敢跟人争高斗低的。可在这些人跟前,她也不是盏省油灯:“王大哥,你吃谁的屎,报谁的疤。直嘴怎么说出带钩子的话来?说话也不看看人,你妈从地那头来了,不也听到啦?”

王明富真的转脸往地那头望。

党妹一笑,低头只管锄她的地。

过了一会儿,东边地里又走出一个人来,双手撸起袖子,一抹脸上的汗,脸又红又黑。身上灰条衬衫,也不分颜色,看了一会儿说:“乔叔,歇一会儿吧,傍晚,小龙的‘东方红’给我犁苞谷地,到时候顺便给你带犁一下吧?”

这人叫黑冲,三十五六,名字倒像他人,他不但黑,而且短,但,人老实。

党妹一看是黑冲,马上缓了缓刚才对王明富的脸色,一挑眉毛说:“冲哥,说话可要算数呀。”

“那当然。”

党妹在马勺子庄,要说有知心人的话,就是黑冲媳妇春嫂,两人就像亲姊妹,有什么伤心事,在一块哭,又什么好乐的,在一块笑。只是她无事不常到春嫂那儿去,春嫂没要紧事不到乔家小院。因为工作关系,春嫂动员三狗女人不生第二胎,跟乔老头红过脸。

老乔头脸不抬,重重地丢下一句:“你耕吧。”

“你不耕,这多难锄呀,热死了!”

“锄头有油,锄的比耕的入骨。”

“耕,便宜。”

“几块?”

“四块。”

“四块?四毛钱我也不耕。”老乔头狠狠地锄了几下:“日他妈的!现在什么都涨价,以前二块一亩,现在四块!耕他妈二亩半去吧!”挤了一把汗褡上的汗卤儿,双手捂着脸,从上到下一抹,又锄。

大伙这边说话,二狗在后趟上热得光抓。忽地一扔锄,走到渠边,摘下草帽,脱掉汗衫裤衩儿,准备下渠。

王明富看见了,又打起嘴花:“狗嫂你看后边什么呀?”

党妹连忙直起腰,转脸看,二狗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海豚似的身子,除了遮羞的地方泛白,其他皮肉和海豚一色。夫妻五年,党妹倒是没有真正动心于他。他们根本不是爱情的结合,而是命运的捉弄,根本不是夫妻的感情,而是生活的所迫。今天,她虽然很恼王明富的趣弄,但她第一次觉得二狗也像个男子汉,油然一阵炽热的春心波动。过后,到底还是不放过王明富这个杀千刀的,骂他几声,以泄一时的感情波动,又显得自己贞洁和尊严。脸一沉说:“这有什么,夫妻两个床上床下天天看,天天摸哩。你觉得新鲜,叫你妹妹明秀来看看,咯咯咯······”

“你这骚婆娘,只怪二狗没雄性,要我······”

党妹不让他说完,接过话:“是婆娘哪个不骚?你女人不骚?不骚怎下了一个,又躲到重庆去偷着下?结果还是刮了。要我是计划生育干部,一刀把你那小祖宗连根儿割了,哈哈哈······”

党妹这一下捅了王明富的疼处,半真半假地从苞谷地里走出来,大声嚷着:“狗婆娘,你再说,我要撒尿了。”说着,真的在地边哗哗尿起来。

党妹对公公一看,一扔锄,到树荫下的水桶边喝水去了。

党妹这样回避是很明智的,男人二狗儿没有这些醋性。公公却是个麦芒心眼,家里的一切他统管,包括精神文明建设,他更不喜欢干活时打嘴花。

她喝完了水。

王明富也系好裤子,没趣地转回苞谷地里。

老乔头没有生气,也许党妹比他和二狗锄得快,锄得多的原因,对党妹表示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宽容和关心,说:“歇会儿吧。”

这话是在党妹放下锄头喝完水以后说的,稍有点顺水人情。

党妹仍然是受宠若惊地接受了,也说:“爹,你也歇会儿吧。今天能锄完,不用急。”倒水,把水送过去。

老乔头在离媳妇老远的地方,放下草帽,坐下,饮渴牛似的,咕咕喝着。咽一下,那瘦瘦的嗓筋,扯着圆鼓鼓的喉瘤儿,上下一滚动。喝完,一揩脸,卷起莫合烟来。

二狗洗完澡,死尸一般,四肢八叉,躺在林带里,草帽盖脸。不是胖肚儿一鼓一息的换气,谁见了都以为是死人——他今天不快,弟兄大家,有苦大家吃,有福大家享。二狗儿的这种思想,虽然朴素得如同奴隶部落一样原始,但道理都是一样。他在小院里是个闷葫芦,又没脾气,雷打在脚后面不得快,大家只知道他有力气,能吃,能干活。替人手脚,别人高兴。可吃多了,别人就不一定还那样。

三狗女人就说:“二狗肚子是个盆,计划粮全给他吃了,分开过。”

其他多数人表示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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