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路途坎坷,难料是祸是福。
张贞娘带着芸姑急急地赶到兴庆宫,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后,她十分不喜欢,她暗忖,这太后并不是陛下的生母,能算得什么太后!
她的这种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她要交出掌管后宫的凤印,更是因为,这个人让她时时忆及先皇,她怎么会忘记,从前多少个黑暗的夜,先皇在床弟之上、动情之时,声声叫的不是她张贞娘,却都是“惠儿”!那一声声“惠儿”,都是她的耻辱!
站在宫门外,张贞娘却怯于进门,此刻她的心底就像被人揭开了伤疤一般,血淋淋的。芸姑见她愣在宫门前发呆,轻声道:“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张贞娘方才回过神来,从前的种种回忆顿时消散,她正要移步进去,兴庆宫的宫女也迎了出来,道:“太后请皇后娘娘进屋坐。”
走进堂中,张贞娘瞧见主位上坐着的人儿,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看上去竟似与她同岁,身着太后礼服,气势凛然,心中一惊诧,她不由行了跪拜之礼。
张惠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便道:“皇后不必拘谨,起来吧,哀家回宫,是想看着陛下好好的,你尽心尽力伺候好陛下,其他自然无须担忧。”
听张惠这么一说,张贞娘颇有几分忌讳,问:“太后见过陛下了?”
张惠道:“哀家自然见过陛下了,怎么,皇后是在怀疑哀家吗?”
张贞娘忙道:“太后不要误会,臣妾知道陛下正在养病,却不知道太后已经探望过陛下了。”
张惠道:“陛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哀家会悉心照料,你回去吧,安守皇后的本分,哀家和陛下自然都会善待你。”
张贞娘闻言,道:“是”,便退下了,既然陛下认可,虽心有不甘,她也要敬这太后几分。
袁宝儿这几天屡次去找任清泉都被拒之门外,说是因病静养,袁宝儿不信,打听到是神宴法师陪同,心里便多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没有再去找任清泉。
这天,她正坐在院中秋千上晒太阳,彩雁慌张来报,“公主,不好了,张太后回来了。”
袁宝儿脱口而出:“张太后是谁啊,没听说过”,见彩雁直直地望着自己,慌忙掩饰道:“宫里这么多姓张的娘娘侍妾,本公主是问,你说的是哪一个”。
彩雁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才道:“不是宫里的娘娘,是先皇的贤妃,就是因病归天的那位张贤妃,如今她死而复生,昨个回宫了,听说陛下下了圣旨追封她为元贞皇后,所以如今是太后了。”
袁宝儿听得一头雾水,觉得好复杂,简直就是一狗血电视剧嘛,但听到“张贤妃”三个字,便顿生好奇之心,道:“走,看看去”。
正走在御花园,远远的看到一个妇人站在皇帝的寝宫前,从背影判断,袁宝儿觉得,应该是那日见的张贤妃没错,她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彩雁跟着她奔了过去,袁宝儿学着电视剧中的模样道了声:“参见太后娘娘”。
张惠转过头,袁宝儿看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瓜子脸、柳叶眉、狭长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挑,高鼻梁,玲珑唇,梳着盘桓髻,鬓弯处别着一支栩栩如生的凤凰,穿着一身荷色锈金线的袒胸短襦、肩披宽长的肩巾、下穿高头云履,身材凹凸有致。袁宝儿心想,这就是与朱温伉俪情深的张惠?
相形之下袁宝儿,头也没梳、妆也没化、身材又不够饱满,整个气质就差了一截,袁宝儿看得口水都差点没流下来。
此时正好是李振陪着太后来看望皇帝,李振见袁宝儿盯着张太后上下打量、丝毫不避讳,出言呵斥道:“大胆,见到太后该行大礼”。
袁宝儿斜了一眼李振,她并不认识这人,只当是宫里的老公公,看不惯这嘴脸,便故意说了句:“是是是,公公”,说罢,故意往李振下半身瞟了瞟。
李振被当做公公已经气急,又注意到袁宝儿猥琐的目光,心想,这公主美则美矣,但好生不懂礼数,正要想法刁难,一旁的张太后轻启朱唇,道:“吟凤公主是来找陛下的?”
袁宝儿可没被这美人的气势吓住,回答:“是,太后也是来找陛下的?”
张太后并不回答,只道:“吟凤公主不用等了,陛下现在还不能见你,回去吧”。
袁宝儿看到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的脸,心想,这太后死了又活了,不会是僵尸吧,说话也这么硬梆梆的,便不依不饶:“为何?是太后不让我见陛下?”
李振正要发飙,张太后翻脸比他还快,只见她面色阴沉地吩咐道:“送公主回去,今后没有陛下和本宫召见,公主不得离开寝宫一步”。
袁宝儿被侍卫拖走,一边不平地喊:“太后为什么不让我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袁宝儿被架走后,这李振便向张太后进言道:“太后,这吟凤公主生的艳丽无比,即使先皇和诸位皇子也难逃其美色诱惑,留下来必定是红颜祸水,不如将她送出宫去”。
张太后立即想到,她的贞儿恋妹成痴、被朱吟凤迷得晕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