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及大少爷的时候,眼底的那抹不甘更盛了一点,想想之前给这来历不明的人灌药时被喷的满脸满身都是,又被大少爷责怪了一番,这让她怎能服气?
“谢了,我感觉好多了。”
桑小琦接了过来,一双望向成陌的眸子中,闪过讨厌的神色,之前敢那么粗鲁的灌她喝药,也不道个歉什么的,真没礼貌。
“喝完它,我好去复命。”成陌紧盯着她,并不理会她表现的厌烦。
“不用这么认真吧,你去复命好了。”桑小琦看看碗里黑乎乎地药水,一股苦味直冲鼻端,反正身体已经不疼了,喝不喝不重要吧?
“快喝!”成陌低低地一声,不愠不燥,却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降温。
桑小琦吓了一跳,这么冷冽强势的态度,哪像是服侍人的?倒像是来折磨她的。
不过,她已有了一个“现行仇人”成业了,自己在这里最好不要与太多人结怨才好,反正对方也算是为了自己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如是想,也就无奈地屏住呼吸,几大口喝完。
成陌满意地看了看见底的空碗,可算完成了任务,一言不发地又走了。
桑小琦苦的眉毛鼻子全都皱在一起,把碗放在桌上,不停地吐着舌头。
抬眸时,发现房内围屏后面升腾着团团热气,慢慢地走了过去,欢呼一声,对成陌的不满消失殆尽。
冰山同学面冷心热,竟然给她准备了一大桶温凉适宜的洗澡水,旁边的条几上还有一套干净的衣物,让她可以沐浴更衣,纾缓疲惫。
桑小琦在心里给冰山同学送上飞吻,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迫不及待地除去身上的脏衣,跳进木桶里,哼着流行歌曲,舒畅地洗澡。
她并不敢耽搁太长时间,恋恋不舍地急急出浴,穿上那套准备好的莲青色长衫。
想了想,又把原来缝好的棉垫塞在胸以下,外面系上赭色的宽边腰带,从外表看起来身材虽是弱小,却也匀称结实。
人精神了,也有功夫把秀发高高束起挽个小髻,扎上那根湖蓝色带子,飘飘垂下,随着走路的步调来回翻飞,再加上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说不出的潇洒风流,气度超脱。
这可算是她来到古代第一件像样的装束,好好欣赏了一遍,觉得自己“帅”的已可以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后,整整两手腕的箭袖,一振前摆,走出了房门。
夏季昼长夜短,此时太阳已然西下,天空却还残留灰亮。
就着黑夜前这微微亮光,她在松菊苑内信步而行,穿廊过亭,随意地欣赏着菊开满地的美景。
“七厘?”声音略带试探地在她身后响起。
“是你,哼!”桑小琦回身,见是成业,没有好气的轻哼。
“真的是你,还真认不出来。”
成业惊讶地看着她,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不假,上下扫视了一遍,欣喜地笑咧了嘴,“没想到,我给你准备的衣服这么合身。”
“你?”
桑小琦闻言大失所望,也不觉得这身衣服多么帅气了,原来不是冰山同学准备的。
但是,若是成业准备的,那他不就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进到房间里去了吗?不会发现自己身份的小秘密吧?
“是啊,我眼光还真不错。”
成业显然夸的只是他自己,其实心里深处,他很想讨厌这个摇身一变,变得太过脂粉气的七厘,可是谁让她是大少爷的救命恩人呢?自己也说过会结草衔环以报,再也不能对她瞪眼咳嗽了。
听他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发现了她秘密的样子,他表现的只是他的“不错眼光”而已,这让桑小琦放下了刚提起来的心。
“那我房里的浴桶……”她存着一线“绝对不要是他”的希望小声地问。
“啊,是了,我差点忘记,得去收拾一下。你慢慢逛吧,最好现在不要出松菊苑,外面有点乱,在搬运桐油。”成业本着要报恩的心态,对她的态度明显改良,嘱咐她自己小心点后,朝桑小琦睡下午觉的那间厢房方向走去。
桑小琦满心的欢喜全部烟消云散,怎么会是成业呢?要是成陌该多好,她宁愿被万年冰山冻伤,也不要被现行仇人殴死,可恶,别以为她会感激他。
回首把成业踢出脑海,无聊地胡乱寻思着外面搬桐油做什么。
桑小琦中规中矩地在院内闲逛着,她是个识趣的人,在人家的地盘上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当然,那是在自己的能力不能应付一切突发状况的时候,免得触碰到人家禁忌的红心,自保不成还得丢了小命。
直到一个小童跑来告诉她可以去她下午休息的房间单独用餐了,并转达了一句:大少爷说,用完餐饭后去松菊苑外参加总管竞选大会。
不止参加,还要参予。
这是她的目的,显然,在第二次真正救了天南星后得以实现。
夜已来临,月明星稀。
偶有徐风阵阵,伴夏虫低鸣相和。
药王庄各宅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