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夏晔对明婉凝的态度,明显地有了很大的好转,不再像之前那般警惕与她,毕竟若是要害她,那日便可不救她。。而明婉凝,也因为这个而有时间去处理明氏的事情。
又是一个雨天,明晚便是迎春宴,明婉凝立在窗前,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地落入小水洼中,转念想到,想来明伊兰今日的日子,过得不会太好吧?
思索了片刻,转身唤来窦楠雪,“楠雪,备轿,本宫要去聚荷宫。”清澈的雨在空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雨幕,赏心悦目,但在某些人的眼中,却是一种别样的灾难。
轻轻推开破败的门,一种很奇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泥土混合着新生的嫩芽,又像是潮湿的木头被烧着了的味道,其他书友正在看:。
脚缓缓踏入殿内,明婉凝微微地蹙眉,这个厢房很小,小得只有别人房间的四分之一,刚抬眸,就是大厅,大厅后便是寝殿,一支蜡烛都没有点,唯有从有些破损的窗户洒进来的一些光。
明婉凝摸黑走向寝殿,脚忽然踩到了一个利器,仔细辨别后,才知原来是瓷瓶碎片。此时窦楠雪举了一盏灯进来,她才看清整个大厅大致的布局。
这里的东西都碎得不成样子,更是有一把木椅缺了一脚,无法坐人,举目整个大厅,唯有那挂在墙上的一副仕女图像些样子,可惜那上头娇柔的美人,已被漆黑的墨汁涂抹得面目全非。
将头探进寝殿,只见寝殿的角落里有一个女子蜷缩在地上,面前摆着一根微弱的蜡烛,仿佛风一吹便会熄灭。蜡烛前,还摆着一对潮湿的木头,想必是点不着,才摆在那儿的。
明伊兰的手上是不知哪来的一根鸡腿,正卖力地啃着,仿佛连骨头都想要吃下去。
看着那张蜡黄的面孔,明婉凝仿佛心被挖开了一角,当初爸爸卷款而走的时候,她和妈妈也曾过过这样穷苦的日子。守着那样一栋大房子,却没有什么吃的。那样的情况,一直到妈妈狠心把房子卖了,才结束的。
缓步走到她面前,明伊兰猛地仰起头,与明婉凝对视,那种眼神,似是想要杀了明婉凝。
明婉凝微微抬起脚,将她身旁的瓷碗一踢,碗中的饭菜全数倒在了地上,她勾唇微笑,“长姐怎么这样了呢?难不成周嬷嬷并未好好儿照顾长姐?”
明伊兰将手中的骨头狠狠一扔,看着明婉凝的锦衣华服,冷声道:“四妹妹真会说笑,我在这个四妹妹特意安排的房间,怎会不好?”
明婉凝“哦”了一声,脚狠狠地踩上了地上的一个包子,里面的汁液立即流了出来,一股油腻味缓缓传出,“明个儿可就是迎春宴了,长姐可要好好儿打扮打扮。。”
“那是自然的!”明伊兰重重地哼了一声,站起身,身上是华贵万分的衣裙,可惜已被泥水遮掩,她的妆容很精致,想来即便日子过得不好,还是日日花许多时候打扮的。
明婉凝瞄了眼她看着那个肉包的怜惜地神情,面上逐渐露出耻笑,“长姐在这里倒是挺好的,竟也有了许多爱心,会同情一个肉包。只是……长姐怎么不想想,人,更值得长姐同情呢?”
明婉凝初入明府时,她和秋亿珮没少因为明伊兰,而受苦受难,即便只是短短两个月,明婉凝却也是有债必还!
“哼!”明伊兰的眸光似血,当她一想到明天,母亲便能进宫,她的苦日子,便就这样到了头,她的眼中,立即多了一分喜悦与轻蔑。
哼,明婉凝是贵嫔又如何?明日那一舞,她定要做个高高在上的妃位娘娘!
……
翌日傍晚时分,明婉凝坐在妆奁前,看着一排排的宫女手中捧着精致的锦盒缓缓而入,上头皆是耀眼夺目的首饰,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
这是今晚迎春宴明婉凝要用的珠宝,身为迎春宴的办理人,明婉凝自然是要穿得华贵些的,只是,玉润的手指缓缓滑过每一样首饰,眸中原本的期待,也逐渐地变成了嫌弃。俗!真的很俗!都是大块大块的黄金玉石,想必何福海只是将她当作了众妃中的一个,按照贵嫔的仪制给她办理的。
“娘娘,这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可是皇上特意吩咐给娘娘的,娘娘可别辜负了。”说话的是一个尖脸宫女,想必是为了奉承她,才会这样说话。
“哦?是吗?”明婉凝抬头看了一眼她,面上笑意却仍是不减,将那支步摇拿了起来,如此璀璨的珠宝,怎会是她的喜好,“你可知道,欺瞒主子,是死罪?”
“奴……奴婢不敢,好看的小说:!”她忙跪了下来,双手高举着珠盘。
明婉凝的眼神只是掠过,莹莹玉手缓缓移向了一旁的珠翠,越是往后挑,就越是烦闷,就在这一片心烦气躁的时候,她清晰地听见何福海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那是太监独有的嗓音。
明婉凝抬头的时候,明黄色的龙袍已穿过层层珠帘,来到她面前,苍沁天见她一脸的不悦,又扫了眼那一片金光闪闪,微叹了口气,装作不明白地问:“迎春宴就快开始了,贵嫔怎么还没有挑选出选用的珠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