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钱一下子没有了。本来还能以小搏大,而现如今只能空手套白狼了。可周围尽是些白眼狼。
何尚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义无反顾的把行李扔河里。”
我说:“你应该庆幸咱俩没被扔河里。”
何尚说:“他敢,这是法治社会。”
我把二百米外的站台派出所指给何尚看。
何尚说:“好,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问怎么报。
何尚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店牌,说:“报警。”
我说:“你被气昏头了。你想想,这家店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欺诈,肯定是官商勾结。再说,你要去自投罗网吗。”
何尚说:“我就是气不过。”
我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报警无望后,我们寄希望于报应。恶人总会有恶报,这是一句……谚语。
接下来我们在逃跑路线上产生分歧。我的意思是南下而何尚想要向西,越远越好。
我问他是打算一路去西天取经吗。
何尚说:“那儿乱啊。乱了多好,乱世佳人嘛。”
我说:“我只听说过‘南方有佳人’。”
何尚说:“你胡说,分明是北方。”
我说:“不管了,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何尚赞成。于是我俩各让一步,拿最后的钱买了两张去西南的普快车票。顺利通过检票口,坐上另一个城市的火车。
夜幕降临,大小灯火恍惚闪烁。火车在前进,伴着未卜的前途。我想起第一次坐火车的情景,心境同样如此。那时是我离开家乡去往更北方,上大学。
在临行前的某个日子,我对好友说:“我今年一定要去上大学,可大学在三年的期待中渐渐模糊,从最初的巴不得变成不得不。我不知道此去的意义何在。”
好友说:“你可以随便意淫一个意义。没多少人在做一件事之前就知道这件事的意义,往往都是在做了之后才逐渐知道。如果你纯粹是抱着去‘上’的目的而去上大学,那就变得纯粹了。”
我说:“可我感觉自己很失败,上不了。”
好友说:“真没什么。其实大学并不是一个特别神圣的地方,只是有人把大学意淫成一个特别神圣的地方。打一个比喻,大学就好比是妓,名校就是名妓。她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会吹箫诗吟。可当你慕名前去之后便大失所望,你会发现,作为一个才女她是合格的,可作为一个妓女她是失败的。”
我表示无法理解。好友说:“你去逛窑子是为了听人家唱歌啊!”
我说:“可是,人家有内涵啊。”
好友说:“是啊,可是有内涵没内容你上个屁。”
我说:“我总觉得上大学是踏上社会的必由之路。而现在社会上分两类人,一类是上过大学的,一类是没上过大学的。这些人同时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腌黄瓜,难道不会互相影响吗?”
好友说:“不会,反正都是黄瓜。区别就是水黄瓜和旱黄瓜,各有各的优点和缺陷。水黄瓜纤小柔软,但容易断,不安全。旱黄瓜够大够硬,可连放进去都是问题。所以,看问题不要太绝对,要深入。”
我说:“深入了呢。”
好友说:“深入了就有内容了。你看,社会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社’一个是‘会’,你连怎么射都不会,还谈什么社会。”
我说:“那大学不成了教怎么样射的地方。”
好友说:“这是一个方面,大学还教怎么样正确的使用黄瓜。”
我说:“哦,那大学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
我在这个了不起的地方总共待了两年,总结来说是一事无成。我想倘若是在某个其它的地方,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但那也只不过是一种假设,所谓不同的路,是你走上既定道路后在目标尚未达成之前所构想的几种可能。我时常在思考大学到底教会了我什么,若是求生技能,我连怎么样要饭都不会。或许它只是授之以渔,但事后看来,它只是教我如何缘木求鱼。真是讽刺。而较之一般的应届生,我又为此多付出了两年。所以无论我如何努力,他们都领先于我。我们是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我和他们是生活在不同的时间轴上。可能有些事我还没新鲜够呢,在他们那就已经过气了,这多少感觉无望。而让人绝望的是,我不一定比他们晚死两年。真是一切如梦幻一般。
就在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我遇见一个初中同学。想到中学那会自己也算风云人物,而现在风韵不存。他本人真有学长样,一点也不拿下架子。此后每当我遇见他,面对他的眼神,都不禁要矮上一截。我想时间真是厉害,它能改变一个人的称呼,曾经的同学现在的学长。
很多年以前,我还和很多人走在一起,打打闹闹,开着玩笑。那个时候我还对一辈子没有具体的概念,想来就是,会和这些人一起,不紧不慢的,走到一个尽头。然后我想,所有人的归宿归根结底是一样的,只是走完的形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