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易天的苦日子过得并不太久,就发生了变化。这一日午后时分,二人正在林间快速穿行,忽听远处有兵刃交击的打斗声,还时不时传来爆喝声。
二人急忙停下身形,相互看了一眼,就改变前进方向,警醒地向着打斗巡去。
行约二里许,但见,朝槐州城方向,一条官道自冬树萧瑟的林间蜿蜒而过,夹道尽是野草丛生,足有半身来高。
其间有五六辆镖车东倒西歪,每辆镖车上方插着一杆赤红色镖旗,上面飞针走线绣着一只肋生双翅的白虎,旁边赫然四个大字:虎威镖局。该镖局隶属于陈国四大帮派之一的龙虎门。
打斗的双方激战正酣,战团中寒光凛凛,杀气森森。
一方是身穿红色紧身衣,头裹红头巾,背后一个大大的“虎”字,约有三十来人,无不神情紧张地舞动着刀枪,将镖车团团护住。
另一方竟又是黑衣人,黑衣人无论是人数或是战力均占上风,时不时身前有红衣人倒地身亡。
这群黑衣人为首的是一名头陀僧,身材高大,面貌凶恶,身着华丽的金丝线袈裟,将一条拳头粗的紫金月牙铲舞动得呼呼生风。
森寒的铲刃如飞电一般尽往对手的要害处,或点或刺,或砍或劈,招法精妙。
对面的红衣中年人,显然是这队押镖的头领,也是内劲修为最高者,用的是一把长剑,照式也是不俗。
怎奈那头陀僧身法灵活,铲法精奇,又加之力大无穷,这中年人渐渐力有不支,招法稍有散乱。
易天见此头陀僧好生面熟,仔细一想,心中不禁暗暗吃惊,此人正是那夜在血刀帮议事大厅所见的头陀僧。
就在易天迟愣的一刹那,场中发生了变化。
头陀僧大喝一声,气势暴涨,脚下猛蹬地面,乱石飞溅,手中的那杆禅杖紫色光芒一闪即逝,可给人的气势更为厚重沉实。
果然,头陀僧使了一个泰山压顶的架势,当头一禅杖打将下去,毫无花巧,直接以巨力压下。那中年人眼见不善,急忙双手握剑极力接架。
“仓啷啷——”长剑断为两截,跌落尘埃。这中年人双手虎口被震裂,鲜血迸流。
而禅杖毫无迟滞地向下砸去,中年人闪避已然来不及了,急忙垫步向前,以霸王举鼎式,双手托住禅杖。
“噗通——”中年人被禅杖巨力压得双膝跪地,口吐鲜血,双臂突突的颤抖着,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哈哈哈——”头陀僧连声怪笑,手腕一抖,禅杖急颤,硬是从中年人手中摆脱。尔后他将禅杖一竖,锋利的铲刃就要朝着中年人头部削去。
易天见情势危机,大喝一声:“出家人休的猖狂,吃我一斧。”
同时,抡起斧子就是一记夺命轮,抡斧抛掷,快似飞轮,好似闪电一般向着那头陀僧的脑袋飞去。
那头陀僧正要一铲下去,结果中年人的性命,忽闻林中有爆喝声,接着就感觉脑后恶风不善,一股凌烈的杀气破空而来。
头陀僧心中大骇,哪里还敢再耽搁分毫,急忙转化身形,斜里一纵,将尚未落下的禅杖顺势后摆。
“镪——”空中火花四射,激越的交击声,直透云霄。
头陀僧站在圈外,瞪着一双环眼,怒目而视,喝问道:“阿弥陀佛!施主何人,不问青红皂白竟背后偷袭洒家,作何道理?”
易天本不屑于背后偷袭,怎奈情势危机,救人要紧,不假思索地抛出斧子,与此同时身子凌空跟来。
在斧子被击飞的当儿,轻舒猿臂,一把将斧子握在手中,而后一个空翻,落在那中年人不远处站定,泠泠地望着那恶僧说道:
“你身为出家人,不在庙中念经伺佛,却来这荒山野岭干起杀人抢劫的勾当,又作何道理?”
头陀僧闻言面色一沉,微眯双眼,将易天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见是名少年,年龄不大,而一身九层巅峰的修为,虽比自己十层中阶修为逊色不少,但在这个年龄段中极为罕见了。
头陀僧暗自寻思:看样子,这少年是某个大家族外出历练的子弟,不知江湖深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呈呈英雄罢了。此次截杀任务,不容有失,没必要节外生枝,先记住这人样貌,日后再做计较。
想罢,头陀僧眼中寒芒逼人,沉声说道:“小娃娃,洒家正在追讨本寺宝物,并非杀人抢劫。
几日前,鄙寺宝物为贼人所窃,经查乃龙虎镖局勾结江洋飞贼所为。洒家带领众人一路追查,直到今日此地方才截住这些歹人,洒家一番说辞讨要宝物不成,无奈只好动手了。”
那红衣中年人闻听头陀僧之言,气的七窍生烟,斜靠在树上,对着这恶僧点指怒骂道。
“呸!恶僧休的胡言乱语,我虎威镖局立号百余年,走的正,行的端,从未作过一件蝇苟之事,这在整个陈国有目共睹的。”
而后,又捂着胸口,连连咳了几声,稍稍平定一下神色道:“这位小兄弟,切莫相信这恶僧欺人之言。
此人就是江湖臭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