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面前不说话。乐神正为此事苦恼着,准备等忙完这一段后,好好和儿子谈谈,缓和一下关系,却不想今天正好看见了眼前这一幕。乐神此时心里也不知是酸还是痛,是气还是恨。总之是咬着牙,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了,似雕塑一般。
不知时间过去几何,大殿上传来的脚步声才把这雕塑惊醒,乐神一抬头,眼前出现的正是那‘了不起’的大管家,再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全黑了。不由得嘴角抽动了两下,牵起一抹冷笑,便出现了先头那一幕。
没有了五叔的乐宫一下子变的更加地冷清了,暴怒过后,孤独便趁虚而入,慢慢地侵袭到了乐神的心头,乐神变的沉默而伤感起来。
这天傍晚,乐神看着天边那如血的残阳,心潮一阵翻动,便百无聊赖地走出大殿,顺着着墙院正无精打采地、茫然地胡乱走着,忽然就被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吸引了过去。寻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歌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了。那歌声既宁静、又哀伤,又是那样地熟悉,乐神被这歌声深深地吸引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大门跟前,抬头一看,“冷宫”两个字是那么刺眼地刺疼了乐神的眼睛。乐神揉揉眼,一个激灵:夫人不就住在这里吗!
推开大门进去,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乐神慢慢地度到的窗户跟前,悄悄朝里张望,只见:夫人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静静地坐在一把水晶椅子上,一个看起来伶俐的小丫头正站在夫人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给夫人梳头,夫人的头发还是那样乌黑顺滑,油光发亮,夫人正微微低着头,深情地望着手里捧着的一朵火红的绒花在唱歌。
乐神一愣神:这不是当年在集锦园碰到夫人时费心采来送给她的那朵绒花吗?她一直非常喜欢这朵火红色的绒花,出嫁时也把它戴在鬓边,婚后他还开玩笑地说要把它一直养着,它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多年过去了,他早就把它给忘了,谁知夫人还就真的一直养着它呀。他知道,这花有灵,必须用爱情来浇注它才不会枯萎,如果彼此的心中有一点恨它就会枯一点,恨深了它就死了。现在这朵花是如此的鲜艳。乐神顿时好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一下子清醒了:原来他从来没有真的恨过夫人,原来夫人一直都是深爱着他的。
头脑清醒了,心里不禁凄凄然了,那歌词也就听的清了: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春心荡漾绽花开,满腔热血染红它,啦啦!
绒花绒花,啊啦……
夫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歌声中,忽然被窗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只听见窗外传来:“唉”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谁?”夫人一惊,身子猛的一紧,抬头促问到。同时听得“哐啷”一声,正在梳头的小丫头被这猛然传来的叹息声吓的一哆嗦,失手把手中的梳子掉到了地上。丫头没有去捡掉落在地的梳子,而是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窗外。
呵问声刚落音夫人就已经感知到是谁了,身子顿时僵硬起来,不由自主地慢慢地站起来,双脚踌躇着挪到门边,轻轻打开门:“进来坐吧。”嘴巴嚅嚅着吐出的似乎是这样几个字,几乎是无声的邀请。
“夫人!”乐神脸色略略有些涨红,眼神激动着内疚,跄步走到门边,伸手就要握住夫人的手,夫人借着让道一闪躲开了去。乐神尴尬地“嘿嘿”了两声,便错身进屋坐在了椅子上。
“秋菊,奉茶。”夫人微微低垂着头,神色平静地对呆站旁边的侍女柔声说到。
秋菊一直呆呆地站在那儿,直到听到夫人的催促声,这才一激灵,回过神来,‘哎’了一声,便赶紧弯腰捡起地上的梳子,轻灵地转身出去了。
秋菊出去了,室里的空气凝结着一种尴尬的沉默,好在不一会,端着茶盘进来的秋菊打破了这种沉默,茶盘上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色绒线花茶芬芳着幽香。秋菊轻轻地把两杯香茶分别放在乐神和夫人面前的桌子上,便悄悄地退后两步站在旁边,看了看夫人,见夫人没有吱声,秋菊也就不好开口,只能静静地就这样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