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舍双手一翻,直接就将手中的光圈闪电般从秦仁头顶上按下。光圈在大舍的操控下,迅速将拔腿欲跑的秦仁罩了进去。
秦仁被罩进去之后,就如同掉入了很粘稠的淤泥之中,根本迈不开腿。
大舍得意道:“施主,别白费功夫了,我这乾坤罩,除非修为境界高我一等方能直接力破,至于施主你嘛,老衲早已暗查过,连一丝元力都没有,就乖乖认命吧。”
秦仁自知无计可施,也就冷静了下来,内心深处不免有些不甘,默念道:“想不到这老家伙如此狡猾,也怪自己,好奇心太重。一听金丹就把持不住了。哎,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这回不管是真我假我,统统都要报销了。”
自知必死无疑的秦仁,反而恢复了平静,双眼没有任何感情的看着眼前的大舍,就如同看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一般。如此平静之后,之前诸多杂念反而全都一一泯灭,整个人感觉轻灵通透了很多,一些奇异的念头一一冒出。秦仁也不去想,任由这些念头自生自灭。最后,一丝明悟升上心头,嘴角微微一笑。
大舍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自己乾坤罩罩住之后还能如此镇定的人。以往的那些人不是苦苦哀求自己,就是破口大骂自己,总之都是内心非常恐惧,对于未知的死亡世界的恐惧。唯有此子,好似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般。
大舍不由奇道:“施主果然与众不同,你进来之前,必定有人告诉过你老衲的手段,何以还能镇定如斯?”
秦仁淡淡道:“因为我有些明白了和尚口中所谓的真我假我了,朝闻道,夕死可矣!”
大舍惊诧道:“不可能,休要诳我。我们师徒五人研究了几十年都没有搞明白这一点,你这毛还没长全的黄毛小子,怎么可能一听就懂?”
秦仁微笑道:“先贤曾言,闻道不分先后,达者为师。你们不明,是因为你们念生!”
大舍默想道:“看这小子不像是装的,不过就算是装的,只要身处乾坤罩中,还是跑不出我的掌心。”
于是,大舍就说到:“既如此,施主试说一段给老衲听听,如果确有道理,老衲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秦仁忙推辞道:“大可不必!之前晚辈尚不明真我假我之分,如今身处乾坤罩中,自知必死之后,反而心生明悟,假我不死,真我不生。所以,还请大师赶紧动手。”
说完,秦仁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
“假我不死,真我不生?”大舍重复着秦仁的明悟,感觉有些道理,又感觉是歪理。
单见秦仁一心求死,大舍不免暗自怀疑这小子真明白了真我假我的含义,否则那有一个人速求快死的。
不过,大舍和尚大风大浪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当下就使起了激将法,说道:“施主也无须诳老衲了,施主自知必死,故意暗示自己明悟了真假之分,如果能够诳的老衲不杀你自然最好,就算最终没有诳到老衲,丢了性命,也能从此在老衲心里埋下一个暗刺,成为老衲境界提升的障碍。”
秦仁心中暗惊,但依然面不改色,暗忖这老东西果然都是成了精的,看来不胡诌点东西出来,还真骗不了这老家伙。
秦仁整理了一下思绪,答道:“正如大师之前所言,迷人所有的悲喜哀苦皆来自这个内心外身的假我,试问,人在世间最大的恐惧是什么?是死。所有人都乐生怕死。顺着大师所言,这个最怕死的也应该是这个所谓的假我所为。反向推知,假我怕死,必然是因为随着身灭,假我也会随之泯灭。假我寂灭,真我必然得生,所以,大师还是快些动手吧,我真想快点知道身灭之后的真我到底在何方?”
大舍反问道:“施主又怎知,假我寂灭,真我不会随之寂灭呢?”
秦仁胡扯道:“这就如同人熟睡一样,熟睡之时,假我消失,真我存在。身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熟睡。况且我有一种预感,这个隐藏在皮囊之后的真我是与天地同寿,不生不灭的。”
大舍闻言,脱口道:“涅槃!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佛门涅槃的真意!老实说,你是佛门哪一宗的弟子?怪不得身上没有半点元力,精气却如此丰沛,原来是佛门内专修顿悟法门的弟子。”
秦仁并不清楚什么涅槃和顿悟法门,以前听都没有听过。不过,秦仁知道自己胡诌的几句话可能和什么涅槃的奥义类似,再加之自己从来没有练过武,才让大舍以为自己乃是出自佛门某宗,进而导致了自己的拖延战术失败,随时可能命丧当场。
秦仁有些无奈道:“晚辈只是一介书生,并非什么佛门弟子,大师要杀便杀,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指晚辈是什么佛门中人。晚辈年纪虽小,但自幼熟读圣贤之书,书中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晚辈早已让大师动手,以便晚辈能够早点见识真我之本来面目,实为大师想要晚辈试说一二,如今说来,大师又再行污蔑,实不知大师意欲何为?”
大舍怒道:“好小子,倒是牙尖嘴利,被老衲识破身份,还如此嚣张,好,老衲这就送你归西,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