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号房?”秦仁重复了一遍道。
小乞丐答道:“对!天字二号房!里面关着一个穷凶极恶之人,法名大舍。”
秦仁有些惊讶道:“哦,是个和尚?”
小乞丐郑重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和尚,也不要被其外表慈眉善目的样子所迷惑,他可是当世五大宗师中西僧弥摩罗的四大弟子之一,人称西域四大金刚中的大舍金刚。其余三大金刚分别是大慈金刚、大悲金刚和大喜金刚。四人均是武林中除五大宗师外的绝顶高手。”
秦仁问道:“如此高手怎么会被抓在这里来?”
小乞丐答道:“因为他胆大妄为,把主意打到了御用供奉的头上,被三名供奉联手才制服的。”
秦仁问道:“什么意思?”
于是小乞丐解释道:“此人法名大舍,并非佛祖割肉喂鹰、舍己为人的舍,而是****、舍人为己的舍。他有一门独门功夫,名唤灌顶醍醐,源自佛门的醍醐灌顶。佛门的醍醐灌顶讲究将自身的修为以醍醐灌顶的方式打入别人的体内。而大舍和尚的灌顶醍醐则反其道而行之,将对方的全身精气从头顶百会穴抽入自己体内,凝练成精气舍利,增加自身修为。此法残忍无比,凡被施法之人,最终皆只剩一副皮囊,全身精气骨血均被吸纳一空。最可怕的是此人,性格怪癖,喜怒无常,并非仅对武林中人施展此法,对于一些手无寸铁的妇孺,只要他高兴,也不放过。”
秦仁闻言,面上稍有悚色。
小乞丐目光如炬,自然发现了秦仁的异常,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大舍和尚全身已经被手臂粗的精钢铁链拴住,你只要不在他的活动范围内,就绝对安全。另外一点,不可与其坐而论佛,曾经有送饭的狱卒被他几句偈语给吸引过程,死于非命。所以,现在所有人不敢太靠经二号牢房。”
秦仁嗯了一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乞丐接着道:“等来人将整个大牢都排查过一遍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将你弄出来,等过一段时间,外面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出玉京城,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秦仁想想,也只能如此,至于拜师修真之事,还是等到出去之后再说吧。至于小乞丐何以能够在廷尉大牢内呼风唤雨,秦仁也没有多问,毕竟那牵扯到人家的秘密。
当晚,秦仁就被秘密送进了天字二号房。秦仁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大舍和尚,果然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大舍双腿互盘,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白眉直挂嘴角,嘴唇微动,牵动白须不停拂拭,身罩一件破烂袈裟,若不是双肩之上穿着一条胳膊粗的铁链,活脱脱一个正在打坐参禅的得道高僧。
秦仁牢记小乞丐的话,径自蜷缩在离大舍最远的一角,闭上双眼,思索着如何才能修真有成,查明一切,手刃仇人,为秦家报仇雪恨。
秦仁进入二号牢房之后,大舍就一直在偷偷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能够感知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元力,当时这具身体内所隐藏的精气却是异常的深厚,就如同有人用秘法将一个高手的全身精华融入到了这具身体内一般。
大舍暗吞了一口口水,默道:“这简直就是人形丹药啊,足可以提炼常人的五倍精气舍利,而且还是资质最上佳的精气。有了这小子的精气舍利,震断体内的铁链所损失的精元就能够全部补充回来了,到时候再偷龙转凤,用这小子的皮囊代替自己坐牢,老衲可就继续出去替我佛普度众生了。”
大舍边想边暗中观察秦仁,见这小子一来就跑到离自己最远的角落待着,明显受过别人指点。再看这小子虽然穿着一身破洞百出的乞丐服,但观其气质,至少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哪有一丝乞丐的味道。
大舍嘴角暗笑,心下默念道:“读书之人,有两大毛病,一为求知不倦,二为好为人师。”
于是,大舍开口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印堂发黑,面带愁容,心中定有大苦!”
秦仁知其本意,自顾沉思,浑然不理。
大舍接着道:“我佛慈悲,大开方便之门,救苦救难,普度众生。”
秦仁依然不理。
大舍继续道:“施主着相颇深,且听老衲一言,世间万般苦,皆由心所发。心受种种苦,皆因身所累。此即为佛门所谓之我执,亦名我障!世人皆迷人自迷,妄将此内心外身之假我反客为主,而迷失本来之真性,可悲可叹。阿弥陀佛。”
秦仁首次听闻如此玄奥之学,果然禁不住求知的欲望,追问道:“此言何意?”
大舍不答反问道:“老衲且问施主,闭目休息之时,可有感到悲喜?”
秦仁摇头。
大舍继续问道:“今日之悲与未见老衲之前之悲可是一样?”
秦仁若有所悟。
大舍接着说道:“世人之悲喜哀苦皆由耳闻目见,到达所谓的内心后,再传递出来的一种情感。故,昨日之耳闻目见与今日之情形不同,心所传递出来的情感即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