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回过头去,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孩映入眼帘。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若风认不得那衣服,但衣服上的银饰还是认识的。女孩的头上,缠着一条黑色的布条,布条上也镶满了好看的银饰。她的头发编着细细的辫子,有些像非洲黑人的那种发型,不过要好看得多。那些编好的辫子,从后襟垂下去,拖到大腿处。看不见她的鞋子,被那长长的裙摆给遮住了,裙摆上面,绣着好看的花纹,似龙像凤。
“先生,您住店吗?”女孩一脸绯红,她原本脸颊的两处红晕此刻像一朵桃花一般,蔓延开去,像漫天的晚霞,又似一轮初升的红日。
“喔。嗯。”宛若风一脸的不好意思,顿觉双颊滚烫,结巴道:“还有,还有房间吗?”
女孩掩着小嘴,咯咯地笑起来,道:“有,现在不是旅游的旺季,房间都空着呢。”
“你能,能领我去看看吗?”若风还没从那种恍惚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他已经顾不上价格了,就是天价,他也决定住这里了。
“好哇。”女孩环视了一下外面,有些不解地问:“先生,你的车呢?”
“啊?车?”若风挠挠头,笑道:“小沫走路过来的。”
“你从县城走到这里来?”女孩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明眸了。
“嗯,是啊。”若风,挠着后脑勺,笑道。
“你可真厉害!”女孩称赞道:“你们外面的人,还没有谁能赶这么远的路。”
若风不知作何答,只觉双颊更加滚烫了,他一时也没能听明白女孩的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女孩婉而一笑,在前面领了路。木板拼接成的楼梯踩上去“咚咚”直响,仿佛像敲击手鼓一般,若风欣赏着眼前的这道美景。女孩婀娜多姿的身影在眼前晃荡着,没上一步楼梯,便引着他的双眸,紧紧地跟上去,恍惚转眼之间,这位仙女般的女孩便会从眼前消失。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什么都是木头的,木头架子床,木头的椅子,木头的衣架,木头的衣橱,木头的桌子。这颇有老家的风范,竹峰自然是非常满意。若风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问多少钱一晚,女孩倒是爽朗地介绍了下,这一听他差点没笑出来,先前那些酒店住一个晚上的钱可以在这里住一个多月了。
女孩给他提来两壶开水,朝木盆子里倒了,等热气漫出来的时候,从兜里掏了一包草药放进去,又拿起房门背后一根长长的木块,在盆子里打着旋儿搅着。对宛若风笑道:“先生,你先泡个热水脚吧,走这么远的路,晚上脚会肿的。”
若风感激地一笑,这会儿休息了下,脚板确实开始抗议了。好像抽筋了一般,酸痛无处不在。当下脱了鞋子,把脚放进木盆里。木盆里的水,很烫,但一点也不觉着烧,仿佛那水温,像千万只针灸一般扎着自己的每一个穴位,是那般的舒服。
“这是你们的特色服务吗?”若风泡着脚,问女孩道。
“不,这是她们祖传的秘方。阿爸整天在山上奔跑,若不是这神药的功效,脚丫子早就僵掉了。”女孩道:“到她们这里来的客人,其实没有住店的,他们都是冲着她们山里的野味来的,吃完便走了。”
若风泡完脚,女孩端了木盆,若风不好意思让她端,女孩很坚持,跟若风道了句“你休息吧!”便出去了。若风躺在床上,翻着《旅游杂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梦中,他看见女孩在草原上奔跑,灿烂的笑容,飘逸的长发,飞扬的裙摆。骏马,羊群,柔和的风,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先生,先生。”敲门声把若风从美梦中唤醒了,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女孩清爽的声音响彻耳际。
他打开门,女孩歉意地笑道:“阿妈做好了晚饭,你要吃一点吗?”
一说到吃,若风立马就觉得饿了,这才想起来,这一天自己就吃了两碗方便面。若风想去,但又觉得不好意思,一时也那不定主意,杵在那里。女孩仿佛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我们羌族人是很好客的,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嘛。”
宛若风被她这么一说,顿觉脸上灼热,不自觉地笑道:“原来你是羌族女孩啊,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阿慕达·望川,你就叫我小川吧。”女孩在前面引路,笑着问道:“你呢?”
“宛若风。”若风礼貌地回答。
“咦,下雪了。”望川开心地叫起来。
雪花三三两两地飘落下来,一片紧跟着一片,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晃晃悠悠地降落在地上。望川兴奋地跑下楼去,一边叫着:“阿妈,阿妈,下雪了,下雪啦。”
屋子里很快出来一群人,若风在阁楼上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地说着些什么。若风眼睛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很快便跟那雪花一样,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