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啊’,然后他看到了我……”守忽然微笑道,“不用猜,他发现我能看到他,所以拼尽全身的力气向我爬过来,但是只爬了一半,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的时候,他的胳膊齐刷刷地掉了下来……接着,是他的眼珠,还有他的内脏,他身体的每个部分,一个接一个掉下来融入了地面,消失了……”
小兰捂着嘴,不知道这个孩子在说些什么。
“我看到的是死魂哦,小兰姐姐,这世上的活人拥有生魂,而死者,自然就是死魂。我见到的是将被消灭的死魂,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在临近消失之前还努力地挣扎……其实无论多恶心的恶棍,一旦面临死亡,他们所迸发的求生本能,还是能令神感到敬佩的。”
守松开了揪住的衣角,扭过来的脸重新转回去望着地面。
“山本次郎,四肢被放在屋内的四个方位,只有脑袋放在正中的桌子上,这让我想到了人类的某种祭祀。只是隔了几千年,祭品又由牲畜换为了人,祭桌上摆的不是猪头羊头,而是血淋淋的人头……”
“不要说了……”只要稍微想一下那个画面,兰就忍不住想吐。
守继续飞快地说道:“没有看到躯干哦,那个茶室很小,一眼就能看清全貌,所以没有可以藏匿躯干的地方——换言之躯干被带走了——而在我看来,既然是祭品,那指不定已经被谁给吃下了肚子……”
“不要说了!”兰站起身,大声打断他,也同时打断了大厅里所有人的谈话。
整个大厅的人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静默了两三秒,城护守意识到自己为那个好心安慰自己的女孩带来了困扰。
“对不起。”他放低了姿态,但仍保持着自己的立场,“您觉得,死了一个人无法接受,那是因为——你与他是同类,你也是人类。然而,我说那些话时的身份,却是神!”
视食物无甚所谓的人类,对神来说同样是无所谓生命的食物……
“在神看来,‘我无需尊重他,仅仅因为作为食物,他并没有进我的肚子而已!’”
毛利兰第一次见识到了城户守的可怕。当那个小孩振振有词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如同巨人一般高大。
明知对方的言论是错的,却无法反驳……或者说,不敢反驳。
她不可能问“你是否也会把我当作食物”这种问题,把小孩的话当真就太丢人了。她想问又不愿意问,这个问题就在她心里扩散得越来越大……
然后在守对她的注视中,这个问题从守的口中吐了出来。
“你想问:‘你是否也会把我当作食物’吗?”
“咦?!”毛利兰惊得后退了一步。她本是个跆拳道高手,一向自认不会害怕什么,但现在这个时候,她是切切实实地在害怕,好看的小说:。
“对不起,让您感到害怕了,”忽然间,守闭上眼,放下自己的态度重新坐了回去,“我并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吧。”
毛利兰还未从震惊中恢复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原谅——事实上她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只是单纯地感到害怕而已。
“您现在还是十分害怕么?”守说,“在门拉开以前,我也是这样的,简直惊恐得不知所措呢……可是,当真的看到那种东西的时候,我又觉得没什么了。所谓的恐惧,只是在惊恐于自己未知的东西。”
毛利兰点点头,守好声好气地说话时又像个正常孩子了。
“既然体会到我的恐惧感,小兰姐姐,或许现在我们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用对等的态度交流,而不是你一方面想当然地对我进行安慰——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原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毛利兰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对那孩子有了一丝真正的隔阂。
能拥有这种思想,他真的只是个小孩吗?
——念头升起来就止也止不下去。
然而这样的念头也催促着她加深了对那孩子的好奇。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动物。
越是害怕,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要触碰禁忌。于是,大多数人枉送了性命,而小部分人踩着死人的尸体,摘取了暗藏在禁忌中真知。
“守君,你究竟是谁呢?”兰问。
“冥王哈迪斯,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我的。”守说。
“哎哎哎,冥王哈迪斯,不是希腊那个管死人的神么?”走到这边来问话的目暮警官不巧听到了这句话,他边擦汗边苦笑。他得出了结论:“‘常遇见命案的小学生’加上‘自称是冥王哈迪斯的小学生’,所以这里才会出现命案啊,一定是这样的!”
柯南在他身边用小孩子的语气狡辩:“目暮警官别这么迷信嘛,命案会发生是没办法的,无论我们会不会来都会发生……”
“但是,柯南君,这是你这学期‘凑巧碰到’的第几件凶杀案啦?”
“啊哈哈,这个该怎么说呢,目暮警官……”
关于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