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圈,听说,今天下午的时候,有十几辆没有插太阳旗的大卡车开进了龙潭仓库,一直都没出来。而且,这里的店小二还仔细观察过,说卡车上的泥至少有这么厚,估计是从远处开来的。”要知道,三桥镇虽四通八达,但主要运输道路还是水路。自从鬼子来了后,仗着有铁皮船保驾护航,加上陆路经常出事,水路却从未出事,所以鬼子很少从陆地上往这儿运东西。这次突然大老远的由陆路运来东西,很让人怀疑。见老赵眉头微皱,正在思考,老周继续道:“这个车队刚一进去,鬼子立即就给仓库增派了人手。我估计了一下,大概是平时的三倍。”
“三倍?”
“嗯!只多不少。”
“这就怪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对了,老周,你向上面汇报这情况没有?”
“已经派人去了。”说着,老周喝了口水,看着老赵道,“老赵,你管军事,现在该怎么办?你拿主意。”
“既然鬼子增派了这么多人手,那原先商量好的第一套方案就不能用了。就凭我们这几十号人,强行打过去,跟肉包子打狗没什么区别,不划算的亏本买卖,我可做不来。”想了想,老赵突然笑了,“不过,鬼子既然如此看重那车队里的东西,说明那东西很重要。我们既然来了,也不能空着手回去,不给鬼子上点紧箍咒,怎么都说不过去。”
说完,他又想了想,最后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老周,我们就按商量好的第二套办法来,给鬼子好生闹闹,试试鬼子的反应。”
老周点头同意。二人又商量了一阵子,确定各自的任务细节。送老赵出门时,老周有些可惜地叹气道:“老赵,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形势所逼,小康同志不得不提前暴露身份;可惜张天宝同志为了那份机密文件而牺牲了。我们不仅失去了位好同志,也失去了‘眼睛’,要不然,鬼子今天行动的消息,我们也不会一点儿也不知道。”
老赵默然。
“老赵,我突然有个想法。虽然还没有具体的步骤,但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想法?”
“我们是不是也该扫扫眼皮子底下那些越来越嚣张的狗东西了,要不然,我们失去了‘眼睛’,鬼子的‘眼睛’却继续睁着,这样太被动了。”
“时机成熟吗?”
“大战在即,已然成熟。如果你同意,我们回去再具体研究一下,然后以第三支队的名义报上去,请新四军独立团和县里各个支队配合,一起行动,一鼓作气把这些狗东西全灭了,看他们到时候怎么去各村抢粮食,怎么开打!”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全局;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万事。这场战斗还没开打,老周已经想到下一场了。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嘿!嘿!”
也真不知是康小二扇出了手瘾,还是老赵不死心想亲自去看看龙潭仓库的守备是否有漏洞,在康小二的请求下,他居然同意到龙潭仓库边转悠转悠。于是,四人又一路气势汹汹地扇着耳光,很快来到了龙潭仓库。
自从鬼子占了这儿后,张斌便一直躲避乱世,连三桥镇都很少去,就更别提龙潭仓库这个与他没多大关系的地方了。这不,突然间看到龙潭仓库,张斌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龙潭仓库一面靠水,三面是城高墙厚。原本只有四米高的城墙,现如今已经被鬼子加到六米高。每一面墙下各有一大门,门口是哨卡,哨卡两边十米处则各有一个巨大的碉楼,探照灯来回扫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外加巡逻队,当真是滴水不漏。从前,仓库前商铺林立,二者相隔一个街面,一直相安无事。如今仓库对面被夷为平地,最近一条街离仓库也有六十多米远,空旷而显眼。
四人靠在小巷子的墙边,借着黑暗,注视着对面的龙潭仓库。
“陈大哥,上次你们怎么打进去的?”
“上次是侥幸,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这儿了,鬼子也大意,盘查不严。我们先是化装成扛夫试探鬼子的盘查,然后借着鬼子要求我们加班加点,我们便试探着多派了点人手混进去,结果,鬼子忙于卸货,根本没时间仔细盘查,我们就一点一点把人往里送,最后货物要卸完的时候,我们一鼓作气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了这边的大门,还拿下了那两个碉楼。可惜,我们的人手实在太少,没烧到多少东西,如果我们有几百人,当时就能把这儿全烧了,哪会让他们如此嚣张。”陈长松回味似的诉说着,话语间带着自豪与惋惜。说完,他看着那关闭的大门和外面的哨卡,嘀咕道,“当时,这大门可从未关过,鬼子的哨卡也没这么多人。”
“别说了,走吧。”
“老赵,那我们还打这儿不?”
“回去再说吧。”
回到悦来客栈,老赵布置完任务后,用蚂蚁搬家的办法,由康小二带领,一点一点地把人手往老周那边送。最后,只剩下老赵、张斌等七人。
这一夜,康小二完全成了鬼子的礼仪教导员,他极其认真地来回“检查”“指导”,虽然走得他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