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听见身后小野猪们惨叫,那头大野猪猛地一个刹车,掉转头来。大野猪双眼通红盯着还没站稳的张斌,鼻子里重重地哼哼两声,四肢一动,飞快向张斌冲来。接近目标时,大野猪大嘴一合,大头一低,那长长的獠牙,闪烁着冷峻的光芒,直接向刚站稳马步的张斌拱来。
“来得好!”
另一边,三人身手的高低也展露无疑,彭明杰抓住一头小野猪,一刀就结果了它,得意地抱着,任由野猪血四流;而老赵和康小二,合力围捕着一头,手忙脚乱的一人掐头,一人捉脚。不过,张斌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叫,却惹得三人不由自主地打眼望去,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下,纷纷露出震骇之色。
只见那头大野猪快如闪电般朝张斌拱去,原本严阵以待不动如山的张斌,在野猪低头拱起时,看准时机,跃起一个大转身,借着转动之势,右脚狠狠地踢中野猪肚子,一百多斤的大野猪,居然在一声凄凉的惨叫中离地而起,狠狠地撞在几米外的那棵大树上,震得树叶哗啦啦直响,纷纷飞落。大野猪落地后,嘴角流血,身体抽搐似的动弹着,发出轻微的哼哼声,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整个过程一闪而没,鬼魅异常。
“老赵,快找根野藤子来绑腿。小二,你还发什么愣啊!去砍根粗棍子。快!”
老赵和康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张斌,还站在原地发愣。最后,还是他们手上那头小野猪,不经意间挣脱开来,欢地地嚎叫一声而去,这才把二人惊醒,欢天喜地地去找东西。
震惊之中的彭明杰,飞快来到张斌身前,看看张斌,再看看那头有气无力的大野猪,最后瞧了瞧已经死在自己怀里的小野猪,仿佛受到侮辱一般,一把扔掉小野猪,从容地对张斌竖起大拇指,“嗯!你确实够资格给我当副手。”
张斌憨厚一笑,可笑到一半,却听彭明杰紧接着道:“如果敌人围过来,就凭这一脚,确实能为我断后。”
张斌愣了一下,撇了撇嘴,看着把头昂得老高老高的彭明杰,老半天没说一个字。
随后,几人欢快地抬着大野猪,提着小野猪,趾高气扬回驻地去。
他们一回到驻地,当即引起轰动。
“哇,全烂了。快看,真的全烂了……”
“这得多大的劲,娘的,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想不死都难。”
“你懂什么,教官这用的是巧劲。”
“狗屁巧劲,这是实力,没实力,什么巧劲都拉倒。”
想象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彭明杰见到张斌一脚踢死一头野猪确实被震惊了一把,可也仅仅是震惊,但当老班长破开大野猪的肚子,让他见识到野猪肚子里面肋骨尽断内脏破裂的场景,他又深刻地惊骇了一回。看着那踢断的肠子,再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和张斌打那一架的过程中,张斌好像也踢了自己两脚,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还好张斌没使全力,否则……自己的肚皮可没野猪肚皮厚。
看着坐在树下望天的张斌,彭明杰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山野村夫,哪来的这么有力一脚。
……
月上枝头,张斌提着几瓶酒,提着个装菜的篮子,来到了彭明杰的房间。
“来,无耻的偷袭者,我敬你,谢谢你那几巴掌。”
月明风细,树下两人对坐,面前摆着三盘菜,两人各握了一瓶酒。
“老实的蠢货,那几巴掌我可扇得非常顺手,希望还有下次。”
张斌淡淡一笑,举瓶一敬,大饮一口。彭明杰嘴上不饶人,可动作也麻利得很。
两个都不爱说话的人,在清醒之下,能有什么可说的。这互敬一下后,场面又陷入了冷淡之中。就连喝酒,也找不到名目,只能无声地相互敬一下,然后各自喝一口了事,场面一时很是冷清,这冷清中,却没有半丝尴尬存在,好像原本就应该如此一样。
酒是个好东西,它能激发人体的血液速度,也能让人放得开些,特别是此时,两个家伙在喝了小半瓶酒后,开始了一次长谈。
“无耻的家伙,听送你来的那个王胖子说,你也是个苦命的人,我就想不通,你都是个中校了,好歹是个官,怎么能是个苦命的人呢?说说!”
彭明杰冷冷一笑,笑容中,一丝痛苦一闪而过,但嘴上却没任何松动,“别听王胖子瞎扯,老子好歹是个官,不愁吃不愁穿的,能有什么苦。”
张斌眉头一皱,娘的,这家伙果然天性冷淡。
可彭明杰却反问道:“反倒是你,我听他们说,你以前是死也不打鬼子,就跟缩头王八似的,一心只想在安乐窝里苟且偷生。现在怎么突然打起鬼子来呢?”
张斌看了看天上的圆月,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猛灌几口酒,一抹嘴,恶狠狠地道:“我只是个普通的猎人,十岁丧母,十八岁时父亲也死了,家里一穷二白,根本就没奢望能娶老婆,可上天对我不薄,真让我娶到了个知书达礼的好老婆小惠,她贤惠聪明、女红等样样不差。她操持家,我打猎种地,日子过得很宁静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