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丢了,于是我们只好吃方便面。
许北澈看我一脸的忧愁,觉得愧疚至极对我不起,是以表现得极为殷勤,系上围裙就去煮面了。
他家的厨房让我再次叹为观止,陈列的各种名牌碗具崭新得让人匪夷所思。整个厨房的格调是纯净的白,偶尔有冷风贯过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医院里的停尸间。
我站在他身后指手画脚:“我不要鸡蛋。”
他更加愧疚,“我家没有鸡蛋。”回过头又补了一句,“只有面。”
我抚额作虚弱状,绝望地闭了眼睛,“有钱人就是生活不检点。”
面做好的时候我翻来覆去挑剔地尝了一口,这一尝让我更加断定许北澈在方便面这一行业天赋义禀,完全可以开个世界连锁店。
送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
我跟许北澈并排走着,看着他被灯光衬得越发柔和的侧脸,心里暖洋洋一片。
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抱着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就让我上楼去了。
我刚走进家门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许北澈的短信随之而来,“傻丫头,晚安!”
我跑到阳台上看见他仍然站在下面,挺拔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中,长长的刘海自然下垂,即使这样我仍然能想像到他狭长的眼睛里一定波光潋滟。
他笑着冲我招了招手,然后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良辰美景,背景是深夜,少年站在楼下微微一笑,于是世界在一刹那黑白颠倒,光明乍现,我的眼中只有亮得刺眼的光。在我以后漫长的生命中,所有的良辰美景都比不上他那晚的笑。
眼睛突然间胀得酸痛,几滴液体砸在手机屏幕上。
许北澈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低着头往回走。
手机屏幕上苏堇然的脸明艳而张扬。
信息简短的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他扬起嘴角笑起来,眼泪却毫无预兆的冲出眼眶,他抬手擦了擦,站在黑暗中看着苏堇然家的灯熄灭了才离开。
年少的我们总是以为这世间所有的爱情就像电视里上演的肥皂剧一样,经历了种种磨难,有恋人终成眷属。
可是你忘了,我们的生活不是在拍电影,也就不会有跌宕起伏的狗血剧情。
我跟许北澈的爱情,如今回想起来简单的好像呼吸般,可是永远都戒不掉,戒掉的时候就证明我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你痛不欲生,你万箭穿心,都是因为伤口溃烂,疼得牵扯到呼吸困难。
那时的自己不懂得这些是是非非,不懂得隐忍退让,更不懂得知恩图报。
于是这段爱情自始至终都是许北澈一个人唱着独角戏,等我真正懂得时,他的独角戏里唱的主角再也不是我。
星期一的早上我照常神采飞扬得去上班。跟许北澈交往已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他简直是所有男友里的楷模。
比如现在我一边喝着他煮的咖啡,一边看着他留下的便条,“小然,咖啡在你办公桌上,糖在抽屉里,你中午的时候记得按时吃饭,今天我有个签售会,结束了就去找你。”
我笑意盈盈的发了短信给他,“你可不能红杏出墙哦!”可是我不知道,当我发这条短信时,许北澈,属于我爱的许北澈在做什么。
所以当我因为昨天写好的稿子忘记在他家而中途回去拿时,在准备锁了门不留一片云彩走了的时候,却从卧室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疑惑地走进卧室,却看到两人交缠的身体。
那个我熟悉得连梦中都会念着的许北澈此时正和另外一个女人缠绵。
我安静地看着他们,甚至是忘记了移动,后来的我总是想,你要有多强大的力量才能不动声色地看着你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女人情话绵绵,他把曾经对你说的情话说给另外一个人听,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你体会过没有。
我如一个丢掉灵魂的木偶一般,空洞的眼神,煞白的脸色,站在离他们10m外的门口,失去了知觉,麻木了思想。
这短短的距离终于把我和他的世界隔成了天涯海角,终于回归了死亡后的万籁俱寂,他的天堂,我的地狱。
那个女人我是认得的,公司的另一位前台招待夏依依。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看到她冲我扬起矜持的笑。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自导自演的小丑,他们是身价上亿的好莱坞巨星,带着悲天悯人的姿态盛气凌人的看我孤独表演,演技要多拙劣有多拙劣,最后终于在笑料百出后退出舞台。
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响,麻木的关上门后,一路跑了下去。最终我还是选择无声地离开有他的世界。
卧室内许北澈笑得格外优雅,柔美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俯下来吻着夏依依的耳垂,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里带着爱后的迷醉,软软绵绵的,拉回了失神的夏依依,“啊!你说什么?”
许北澈惩罚似咬了她的肩膀,含糊地责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