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以察觉的自责。他错了,早在上次见面时他就应该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不是放任武功尽失的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凤,你真的来了?为什么……你要来啊?”她轻轻地说,笑容落寞而忧伤,就差那么一点了,她就可以休息了……她是真的很累了。
“绡,你本不是这样的,我和盟主是那么相信你……如今为了一个要杀你的男人而自甘沉沦,值得吗?”
“凤,你明白我早已不是我了,这样的我还能回到祭盟还能做回原来的我吗?”她淡淡地道,微弱的叹息声几不可闻。
凤长吟微微一笑:“跟我回去,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已经命不久矣,回去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换个地方等死而已。”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恬静和安详。湛蓝的天空云朵飘飘,很快她也会像它们一样自由,不用再仰视那份悠然自得的快乐了。
迅速探上她的脉搏,他的脸色一沉,心中晦涩而抑郁。眸光冷凝,他轻叹道:“那我便更要带你走了,盟主是不会让你死的。”转头瞥向一旁沉默的巫先行,幽森的表情变幻莫测,冷冷道:“我以前太高看你了,以为你会倾尽全力地保护她。现在我就要带她离开你,永远不会再回来。”
巫先行复杂的眸光紧紧凝视着白绡苍白的脸,伤痕累累,忧伤清浅如樱。他救不了她,她要走了,这一张终身难忘的容颜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温柔地目光痴痴地流连,像是要将她深深刻入脑中,烙在心底,用不褪色。这一别,也许就是——一生啊!
“呕——”他蓦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子似承受不住地摇摇欲坠。
“我忘了,你们父子现在都自身难保,想阻拦我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凤长吟不为所动地冷哼道。
“你们走吧!”巫先行闭上湿润的眼,掩住其中的不舍和爱恋,轻声道。
凤长吟也不答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白绡身上几个穴道,搂着她高高掠起,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伴随着消失的,还有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绡儿,这一生我最幸运的事是遇见了你,最难过的事是我爱你却伤害了你,最后悔的事是让你也爱上了我,承受无止境的痛苦甚至生命威胁。这样也好,离开我也许你会好过很多,也许有人有办法救你。本想让你远离杀手的危险生涯,可我的自私和自以为是,却让你陷入了另一个黑暗深渊。我早就该这么做了,不是吗?爱你,所以让你走,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温柔。
泪,毫无预期地滚落下来,苦涩,炙热,滴滴重如千斤,砸在他的心上。再也无力支撑已痛到麻木的疲累身躯,他缓缓向后倒下。昏迷前脑海里盘旋的,是白绡离开时波澜不起淡淡微笑的脸,和皎若银辉柔情似水的双眸……
四季如春的迷迭谷内,散发着经久不散的迷迭花的芳香。仰头望,朗朗天空像一段光滑的顶级蓝色丝绒,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云渺渺,风轻轻,好不惬意呀!怎么她以前就没发现呢?
“看来你出去那么久,也不是一点东西没学到嘛。”云浪尘摇着桃花扇,眨着桃花眼一脸闲适地说。
白绡依旧躺在柔软舒服的摇椅上,姿势不变地淡淡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任务完成了?”
“我办事利索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那么芝麻大点的小事哪用得着我亲自出山啊?”他吊儿郎当的说。
果然,又偷懒,亏他还能说得冠冕堂皇,白绡无奈地轻轻摇头。
“喂,小白,你这叫什么表情呀?”
美眸一转,她似笑非笑,“叫佩服呀。”脸上的伤早已痊愈,不留一丝疤痕。那隐约的笑意浅浅浮现在那美丽如初的容颜上,更显得她魅惑而神秘。
云浪尘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前的她若听到别人叫她小白,定会怒气横生,警告之后还要再下毒。而此刻她却一副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尽管她现在武功只有以前的三成,但难保她没有潜心研制出新的毒药。
他蓦地退离她三尺,小心翼翼地道:“呃,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说完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若要下毒,你现在才走是不是晚了些?”白绡轻轻的一句话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啊?不会吧,绡?你……又对我下了什么毒啊?”云浪尘苦着张脸,扁着嘴颓然地问。早知道就不没事找事自讨苦吃了,这下肠子都悔清了。他才刚吃过饭,可别让他去吻粪便踩粪便呀,否则吐出来就算了,只怕他又要恶心得连着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白绡忍俊不住地笑出声,“哈哈哈……”这个样子的他哪还像是祭盟的顶级杀手呀,简直就是个孩子。不过他这看似无害的无辜样正是他最危险也最致命的地方,谈笑间多少条人命便灰飞烟灭了。
“你还笑?”他更委屈了。
“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凤长吟清朗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云浪尘气呼呼地道:“你干嘛总和我作对?”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