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楼上的士兵进行对射。
攻城战当然不只是奇门兵器的展示,也不是只凭这些是否先进就一定能够取胜的,最终的胜负,仍在要由人来操纵。至少在地利上,城中守军是占着先机的,守城士兵与攻城的将士围绕着三面城墙浴血厮杀,攻城战中伤亡率最高的时刻,就是这种攻城的时候。
夜叉檑翻滚着扑下了城墙,上边无数尖锐的长钉,扎得攻城士兵头破血流,一具夜叉擂抛下,便有许多士兵惨呼着摔向地面,地上又牢牢地插着许多尖锐的木桩,刺得他们肠穿肚烂。
一具攻向城门的木驴车被铁撞木刺穿了顶部,然后猛火油自上面浇灌下来,紧跟着抛下一支火把,许多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从木驴车张开的可挡滚木擂石和箭矢的护翼下跑了出来,又被乱箭射死在地上。
一股浓烟从上风头飘了过来,这是由在上风头燃烧的青草和扬尘车制造的灰尘构成的浓雾,整个城头弥漫其中,惨呼嘶杀中又传出不断的咳嗽,十余具头车借着烟尘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城墙下面,不管周围云梯上不断落下的士兵,和城头抛下的擂石砸得车顶嗵嗵作响,开始专注地挖起了地道。
锹镐运用如飞,负责挖掘地道的都是身强力壮的战士,一旦力竭,立即与后面的士兵交换,一筐筐土被成排的士兵运出来,后边的虚棚中有通向护城壕的绞车,土倒在绞车的传送带上,直倒倾入护城壕,充作填壕之用。
※※※※※※※※※※※※※※※※※※※※※※※※※※※※※※※※※※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嘈杂的战场上微不足道,可是藏身于两丈深的洞穴中的刘延郎对外界的喊杀声听不甚清,却对这种直接传自地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朵贴在甕底,仔细倾听着土壤中传来的声音,忽然拔足跑了出去。
“爹,城外正在掘挖地道,距此处分别为东两百步、一百六十步、一百一十足、五十步,和正前方,西面有三处,相隔大致相同。”
刘继业眉头微锁道:“今日城外人马攻城与往昔大不相同。往昔他们虽有精良的攻城器械,运用却不得其法,如今……似乎换了主将,而且对我们的守城之法似乎了如指掌……”
他沉吟了一下,吩咐道:“继续地听,传令各处,在发现掘地处,准备掺了砒霜、狼粪、火药的柴禾,以备一旦地洞掘进城来,鼓风驱敌。同时备火油、铁擂木,破坏城外掘地的头车虚棚。”
“是!”刘延朗应声而去。
“轰!”头车顶上发出剧烈的一声轰鸣,正在挖掘地道的士兵们都抬头向上望去,做了五层加固和减震效果的车顶震动了一下,支架发出几声惨叫,顶住了。
柯镇恶大吼道:“不要管他,继续挖!”
他抢过一把锋利的短铲,冲到前边,在已破开地基的城墙下运锹如飞,将一锹锹泥土掀向后面。
“轰!”头车顶上又是一声巨响,眼看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车顶滚了下去,有人大叫道:“团练大人,车顶火起。”
“不管它,挖,继续挖!”
柯镇恶眼都红了,城墙下已掘进了七八尺深,每前进一步,两侧都用结实的圆木撑起,已防城墙倒坍。
“轰!”又是一块巨石砸下,头车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结实的支架也已有些松松垮垮的了。
“团练大人,快走,车顶砸坏了。”
柯镇恶不理,咬着牙继续向前挖掘。
一桶猛火油从从破洞处浇了下来,随即火起,幸好车下的士兵早已有备,都已避开了去。
“团练大人,再不走车子要垮了。”
两个士兵不由分说,冲进地洞把柯镇恶拖了出来。
“填柴,填柴,塞满了注上油!”
柯镇恶狠狠地说着,几名士兵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捆捆木柴烧上猛火油塞进洞去,柯镇恶就着那火点燃了一根木柴往洞穴中一扔,抓起大盾,吼道:“撤!”
身后的洞穴喷吐着炽烈的火舌,柯镇恶领着人断开头车与虚棚之间的挂钩,以虚棚为掩护,迅速向后撤去。
“轰!”
地下本来潮湿,烈火烘烤,使得城墙部分开始膨胀,当底下的支架圆木烧毁的时候,已被松动的土石结构的城墙部分了承担不住自身重量,猛地垮坍了下来。虽说洞穴挖得还不够深、不够阔,这一片城墙只是垮坍下三尺,影响地城上部分也不是很大,但是垮塌部分的碟墙、女墙、箭垛、掩体都被破坏了,尤其是城上官兵的士兵大受影响,已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城破了,城破了,快逃……”
喊话的是个银州本地士兵,他从垮坍的城墙上站起来,一时搞不清状况,只当整面城墙都倒了,正在惊恐地大叫,一柄雪亮的钢刀从他颈间闪过,一颗头颅登时飞离了他的肩膀。
一个狞眉立目的契丹武官恶狠狠地喝道:“乱我军心者,杀!都看什么看,守城,守城!他们冲不进来!”
※※※※※※※※※※※※※※※※※※※※※※※※※※※※※※※※契丹所部缺乏精良的攻城器械,只能以简陋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