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这个词,让人们想到的常常是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甚至是水火不容、血腥厮杀。
有这样一个案子,一名女教师爱上了女友的恋人,但苦于女友和其恋人恩爱缠绵,无隙可乘,她觉得自己爱情的不幸都是因为女友的存在,只有打败女友才可能赢得爱情的青睐,她悄悄地在女友的水杯中下毒,幻想着能够在毒死女友后“雀占凤巢”。虽然女教师的女友抢救及时逃过死劫,女教师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女教师对“对手”痛下毒手的寒气仍令闻者胆寒。还有一个悲剧,一对本来十分要好的同事,因为竟聘同一个岗位,双方开始散布对对手不利的谣言,继而发展成诽谤打击和报复,最后两人双双落选……
似乎,对手注定只能成为两把对峙的刀子,总是要胜败分晓,获胜者光彩无限,落败者黯然神伤。
是啊,当利益的蛋糕只能二饱其一,当梦想的峰巅只能立足一人,想要胜出,必须要超越对手。可是,在你死我活之外,难道就真的再没有其他空间来安放那些美丽与温暖了吗?
美国人兰斯·阿姆斯特朗堪称运动天才,他虽然因为身患癌症切除了一侧****,但并没有影响他在世界自行车运动上创造统治地位。2001年环法自行车大赛上,阿姆斯特朗和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乌尔里奇在一个艰苦的爬坡赛段突出大部队,紧咬着骑向最后的山峰。突然,骑在后面的乌尔里奇连人带车冲到路边的山沟里。骑在前面的阿姆斯特朗发觉后,没有绝尘而去,而是停了下来,等待乌尔里奇赶上来后,两个人手拉着手并肩骑行了一段后,在确定乌尔里奇没有受伤后,两个人才开始发力竞技。岁月流转,两年后的环法自行车赛进入最后一个赛段,乌尔里奇已经将他和阿姆斯特朗的之间的距离缩短到15秒,多年渴望的胜利就在眼前,突然,意外发生了,阿姆斯特朗被路边观众手中的袋子刮倒。观众惊呼、惋叹。这时,骑在前面的乌尔里奇慢下了速度,一直等到阿姆斯特朗爬起、赶上来,两个人才再次发力冲刺。绝唱,从环法自行车赛道上嘹亮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原来,对手还可以惺惺相惜;原来,真正的胜利不是战胜对手。
三国时期,当周瑜慨叹着“既生瑜,何生亮”绝世而去,万民悲痛的江东在泪水中响起要把气死周瑜的诸葛亮千刀万剐的呐喊。而诸葛亮则因失去一个优秀的对手悲痛异常,他执意要去江东祭送周瑜。当诸葛亮不顾生死赶到江东,他在周瑜灵前肝肠寸断的哭声,感天撼地的哀鸣,让江东所有将士的手都离开了剑柄,让所有的心都懂得了,对手亦是知音,一损连着一痛;对手也是绝配,一去伤着一留。
是血光相向,还是骨肉打磨?如何看待对手,潜藏着我们如何看待世界和自身的目光。
光影随行,我们的视线落在哪里?
我们只能看到半个月亮,谁都不知道另一半月亮藏着什么。或许是置人死地的血腥,或许是澎湃风采的浪潮;或许是水火不容的狰狞,或许是水涨船高的跌宕。只有眼里有光的人,才可能领赏到更多的明媚,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能够赢得更多的温暖。
在激烈的竞争中,守住生命中那些关于爱、温暖和向上的本源,然后不断剔除狭隘、私欲与冷漠,对手便可以成为成就我们梦想的另一只手,输赢便可一样地俯仰天地。
去一个老宿舍区找人。
老宿舍是20世纪80年代初建的,平房,一字排开,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一小间里住一户人家,一家好几口人,都挤在这一小间里。邻里不消说鸡犬声相闻,就是彼此间轻微的呼吸,都能听得见。——当然,这都是从前的事了。
现在,这些平房,蹲在几幢高楼后。房顶的瓦片上,生满了岁月的绿苔。乡下的草,也跑来凑热闹,一簇一簇的狗尾巴草,聚集在房屋顶上,春天绿着,秋天黄着。墙壁上涂抹的白石灰,已斑驳成印象画了。前面的高楼挡着,老房子终年难得见到阳光。
在老房子里长大的孩子们,早已羽翼丰满,飞了。他们再不肯住在这里,哪怕在外租房住。留守在这儿的,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人。老人们念旧,住久了的房子,有些像他们的亲人,难丢难舍。
我去时,是冬天。冬天的阳光,见缝插针地,从高楼的缝隙里,漏下一点两点来。我看到几位老妇人,从老房子里捧了被子出来,追着阳光走。阳光走到哪儿,她们就把被子晾到哪儿,一边拍打着被子上阳光的羽毛,一边闲闲地说话。她们看到诧异的我,笑着对我说:“我们在赶太阳呢。”脸上是一派安详。
赶太阳?多好的一个词语!我在这个词语前驻足,从此铭记在心。每当我觉得寒冷的时候,觉得灰心失望的时候,我就把这个词语掏出来,暖一暖。人生不是被动地接受,更是主动地追求,才能获得你所需要的温度。
连续的阴雨,天像破了似的,滴答滴答个没完没了。
家里的衣物,摸上去都是潮乎乎的。——连人也似乎是潮乎乎的人了。南方的梅雨天,总是让人难耐。
小孩子却没有这样的感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