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高干圈子确实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不是闹得特别厉害,轻易不会请家里老人出面,毕竟当家人开口说话,往往代表的是一个家族,而不是一个人。
越是位高权重,水越深、关系越繁杂,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确是有些道理的。
“那你……”周智还在犹豫。
“你放心,关韩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沈迦瑜挥挥手,开始赶人:“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快回去!”
“还有,今晚上谢谢你。”
水润红唇轻轻挽起一朵笑花,星目璀璨,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感激,总是特别美丽。
于是,周智这傻孩子就被迷迷糊糊忽悠走了。
一进门,就把自己抛到软绵绵的骨头沙发上。
双眼轻阖,似睡又醒。
程希和靠在副驾驶软椅上,等了将近十分钟,看到周智从楼上下来。
周智拉开车门,启动发动机,驶出家福宝苑,朝反方向离开。
“啊智,说真的,你这表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生活?普通学生?内向害羞?”程希和侧过脸,好奇道:“太强悍了,我都忍不住要崇拜……不,简直是膜拜!”
周智有点烦躁地拨弄空调扇页,拧大冷风力度,一脚把路虎油门踩到底——速度指针直接划过数字100。
幸好夜半时分,京城宽阔的大道上车流稀疏。
“我怎么知道,三叔离开京城二十年了,期间一次都没回来,以前也是听我妈说了点,没见过人、连张照片都没有——老爷子连听到三叔的名字都会大发雷霆,谁敢多嘴啊,这是禁忌!”
“今晚上韩哥被整得那么惨……我正愁后面怎么收拾呢。”前面有辆两轮电力车慢悠悠地开在汽车道上,周智用力拍了几下喇叭:“她还不让我告诉老爷子,要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程希和闻言嗤笑道:“你是当局者迷吧?看不出韩哥是对你家妹子青眼有加?”
“韩哥脾气你不懂?凭我们几个面子,他别说认赌服输,连跟你赌一把都未必答应。整整六杯‘Three-In-One’啊,又不是果汁饮料,韩哥二话不说全干了!”
超过100公里\/小时的车速,很快抵达京城市委大院。
周智踩下刹车,路虎停在8号楼下,程希和家住第23层。
他打开车门,一脚迈下去,又回头说道:“啊智,我觉得你不需要为迦瑜担心。你妹子真是个厉害人,恐怕她连韩哥会有什么反应都算到了。”
拍上车门,朝周智挥挥手:“拜!”说完,便蹬蹬蹬跑上楼。
周智拿出手机,翻开通讯,找到标记“沈迦瑜”三个字的号码,仔细想想,又把手机关上扔进背包,开车离去。
流利的法语、优雅的用餐礼仪、强悍的酒量和似乎不错的身手,他这突然出现的小表妹,身上的谜题实在数不胜数。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他只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受到伤害就好了!
……
星期一,位居每个星期七天被学生厌恶程度榜首。
匆忙返校的学生大多数仍然睡眼朦胧,超过一半没有能够成功脱离周末状态。
哪怕是R大附中这种名牌学校,周一早自习,每个教室,特别是高一年级教学楼上空,被浓浓的惫懒乌云笼罩。
周末两天懒觉之后的早起让人痛不欲生,周一早上的科目习题检查更让人生不如死。
哪怕是高一(5)班和高一(8)班,同样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一众学生撑开快要打架的上下眼皮,课桌铺满一本本摊开的练习题册,奋笔疾书。
R大附中自诩充满人文气息,环境宽松——前提是跟除了春节三天,全年周末无节庆、7-24学习模式全开的“学生地狱”北岗中学做比较。
周末可以有,五一、十一、中秋都可以有,但你必须老老实实把任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彻底解决,欠账——不能留,抄袭——不能有,正确率——不能低。
当然老师不是神,没有八只手十六只眼睛,做不到每一个学生每一份卷子每一道题目都批改,但是他们有两大神器——课代表和课堂随机抽查提问。
课代表被称为每一门任课老师的“头号爪牙”,每周一早晨、周三晚自习都是他们大发神威的时候——查作业本。
课代表只负责检查“有无”问题,不负责“对错”问题。超过一半空白——未完成,超过四分之三空白——没写。
然后各个科目课代表将统计名单交给“大内总管”——学习委员。
每个班的学习委员都是班主任的“头号心腹”,他们学习好、品德佳,赶上月考期考还能帮老师批改试卷——此乃学生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
沈迦瑜拿着一支削好头的HB铅笔,慢悠悠地从右手边第八排开始——因为科目较多,为了防止一窝蜂乱套,语、数、英先检查,物、化、生、政治、历史、地理等随后跟上。
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