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从岭南的女溪村来了两个人找孙天辅,说是村子里有了怪病。
这女溪村赵家爷俩到了瑞福堂的第二天。
孙天辅安排妥当了瑞福堂的事儿,嘱咐刘掌柜和王二看好瑞福堂,并且和李翠兰详述了自个儿要出门几日的来龙去脉,这才同刘老汉爷俩赶往女溪村。孙天英自然也跟着,虽说平日里没个正形地到处厮混,可孙天辅出远诊或者其他原因去外地,那孙天英可都是吵着嚷着要跟着,他打小就这样,孙天辅也习惯了,每次出远门也都喊着他,估计这也和孙天英的性格有关,那么悠游的一个散荡户,向着外边的世界四处走走也是情理之中。
阿娘娅这次也跟着,本来孙天辅不打算带他去,毕竟是个女孩子家,这孙天辅外出诊病又不是游山玩水,本来用不得带多少人,可阿娘娅死缠烂磨地要去,说自个儿也算是个苗医,去了也能帮点忙,而且多跟着孙天辅出诊,也好增长些阅历。孙天辅也觉得阿娘娅说得对,他也觉得这女溪村的病非同一般,带上阿娘娅或许有帮助,再加上阿娘娅说服了李翠兰帮他说话,孙天辅也就只好答应了。
这一辆马车上五个人,咕咕碌碌地就朝着女溪村碾尘而去,当然还有一条狗——阿娘娅从苗村带过来的那条猛犬。整个苗村在那场灾难中湮灭了,只有那条猛犬找到了它的主人阿娘娅,这狗儿也算是阿娘娅的一个伴儿,常常尾随着阿娘娅,阿娘娅喊它作虎子,是条颇为聪明的狗儿。
这赶路就是赶路,也总得吃饭喝水,一伙儿五人一狗除了晌午吃了点干粮垫补了一下,还真就没吃像样的饭菜,当然了,这午饭可以将就了,这晚饭总不至于将就了,眼看着那天色渐晚日薄西山,总不至于晚上也在马车上过,风餐露宿吧。好在这地界儿离泾阳县城不远了,估计天黑之前也能赶到县城打尖住店。
待到一行人马车到了泾阳县,这天色已经大黑,估摸着已近戌时,一天的颠簸也都疲累了,便随便找了家客店歇脚,孙天英喊了店伙计喂马,那店伙计揉着一双花生米大小的眼睛,睡意惺忪地过来唱喏。店伙计个儿小,年纪也不大,估摸着也就不到二十岁,五短身材,体格儿也并不结实,孙天英看他笨手笨脚,卸个马缰套也颇是费力,就只好过去帮他,嘴里还嚷嚷着:“你说你个伙计连这点活儿都干不好,算了算了,还是爷自个儿来吧,你到一边去。”说着就把那店伙计推到了一边,孙天辅看那店伙计委屈,就对他说道:“小兄弟,你别在意,他那人就这样,嘴巴笨也不会说个话。”
“哪里哪里,客官你们里边请。”那个小店伙计赶紧敛了一副委曲相,陪着笑脸打拱作请说道。
这家客店并不大,店里的装修也很旧,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白面汉子,头上扣着顶瓜皮帽,扫帚眉三角眼,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铜丝眼睛,拨弄着手里的算盘正在核算账簿,看见有客人进来了,连忙用手里的笔在账簿上勾画了一下过来唱喏。店老板看着是个精明的人,开口说道:“哟,客官来的真巧,我这儿正好还有三间房。”
孙天辅等一行四人先找了张桌子坐下,之后孙天辅道:“老板,我们干了一天路了,晚饭这还没着落,就随便给我们整几个菜吧。”
“好来,春来给客人上菜。”说罢就招呼那个叫春来的小伙计。
孙天英这时候从门外卸好了马缰套走了进来,进门先放下从马车上抱进来的行李,侧着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由于身架子大,把同坐在一条凳子上的赵大有故意挤到了一边;赵大有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自个儿现在是有求于人家的时候,尽管心里有些不满,也没说出来。孙天英抬起一条腿按在了凳子上,嚷着道:“老板儿,你这儿有酒么?”
孙天英这话儿一出,哥哥孙天辅就看了他一眼,孙天英瞟了一眼孙天辅的脸色,知道哥哥不满意他的嗜酒,就憨笑着解释道:“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他们这点儿有没有,看看是不是个货物齐全儿的店家。”
“有有有,我这儿什么红高粱、竹叶青都有,客官可是要多少?”那老板倒是挺会借机推销,生怕走了生意连忙说道。
“我不买,真的不买。”孙天英口是心非地掩饰道,说得也很牵强。
那阿娘娅看他那副德行,忍不住捂着嘴偷笑。孙天辅也晓得弟弟孙天英的心思,便无奈地对店家说道:“那就给我们上一壶红高粱吧。”店老板应了喏便去拿酒。孙天英这会儿憨笑地瞧着哥哥孙天辅,孙天辅看他那样儿,便说道:“少喝点,免得误了事儿。”
孙天英干脆地应诺道:“哎,记得了!”
这不会儿店老板和小伙计就把酒菜送了上来,四菜一汤,外加些面食,分量还是足的。那老板说道:“这么晚了也没啥好菜了,就这家常小菜各位就凑合着吧。”
孙天辅回道:“老板费心了,这样就很好了。”
店老板陪着笑道:“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的再和我说。”随即也便退了下去。
孙天英盯着那壶酒,一把就捞在了自个儿跟前,一边往哥哥孙天辅面前摆了一个酒盅,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