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为了救孙天英死了,他本身在耀县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少,故而他的妻子胡陈氏和儿子胡海生便没有报丧,更没有让孙天辅来,连吊唁的李翠兰去了一趟都被胡海生骂了出来,简单办了丧事便将他好好安葬了。
话说孙天辅守着昏迷不醒的弟弟孙天英,一连不吃不喝守了两天两夜。坐在孙天英床头的孙天辅黯然神伤,妻子李翠兰劝了好几次也不顶用,为他安置在房间里的饭菜都馊了也没动一筷子,李翠兰也只好没辙了。
终于,孙天英在昏迷后的第二天晚上醒了过来。
醒来的孙天英看到哥哥孙天辅默默地守在自己床边,心里很是纳闷。孙天英一手摸着昏沉的脑袋,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来,憨声憨气地说道:“哥哥,你咋在这儿。”随即他便看到自己赤着膀子,然后猛地坐起来,一把捂住右胳臂的纹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孙天辅有些慌张地说道:“哥哥,我这……你这……”孙天辅苦笑着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弟弟,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都知道了,都过去了,哥哥不怪你。”
孙天英一看哥哥这表情语气有点不太对劲,还以为是生自己气了,便着急地说道:“哥哥莫生气,我也不是成心瞒你,还是怕你穷担心,你若气不过打骂我也成,别窝火在心里。”孙天辅勉强笑了笑,看着弟弟这般说道:“哥哥不气,你没事就好。”
孙天英看哥哥也没有怪罪自己的样子,也不想是生气,便放了心,他撇头看了看右胳臂,憨笑道:“还是哥哥好,不仅这么快治好了我的伤,还修好了我这文身,看这医术好得连个伤疤也不曾留下。”
孙天辅听后低着头不说话,孙天英“咕噜咕噜”的肚腹叫声打破了这片沉默,随即便对孙天辅笑着说道:“哥哥,我这肚子饿了。”
孙天辅苦笑了一下,略带点嘲笑的意思,对弟弟说道:“不打紧,我让徐妈给你做些面汤。”
不会儿徐妈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汤进来,孙天英接过面汤,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嘴里还一边嘟囔说道:“哎呀,可饿死我了,哥哥我这是睡了几天呐?对了,我还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我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梦见一个人举着雷锤要打我呢,可吓死我了。”
孙天辅听着弟弟说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面汤也不曾吃得几口,便对弟弟说道:“你枪伤感染发烧,都睡了两天两夜了,可能是烧糊涂了吧。”
孙天英继续埋着头吃面,店里点头说道:“噢,这样啊,我说也是。”孙天英一会儿就将一大碗面吃完了,看着弟弟饿成这样,孙天辅也挺心疼的,便将自己那吃了几口的面推到弟弟面前说道:“我的这碗你也吃了吧,我不饿,也吃不下。”孙天英看哥哥都这么说了,自己又却是胃口大,饿的难受,便憨笑着说道:“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罢端起那碗面就是一阵风卷残云般的吞咽。
看着孙天英这副饿相,孙天辅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去世的胡管家,鼻子一酸眼睛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孙天辅趁着弟弟不注意,赶紧抹去了这脸上的泪水,对弟弟轻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吃完了好好休息,哥哥有些乏了,先去睡了。”说罢起身就走,却不料眼前一晕差点昏倒,孙天英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去扶,紧张道:“哥哥没事吧?”孙天辅摆摆手说:“不碍事,吃饱了早些休息。”然后就有些疲惫地走了出去。
……那一夜,孙天辅想了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孙天英就起来了,在院子里走动了一番,又耍了一套虎虎生威的拳脚活动了一下筋骨,那动作是干净利落,看样子身体是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早饭过后,孙天英本来是想和往常一样去罗家武馆,但转念一想罗浩身子正虚着,罗武师大病初愈,自己这会儿若是过去,也的确没有太大意思,况且自己藏着掖着受伤的事儿,虽然哥哥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写着的明显是心情不好,烦忧得很,自个儿也就委屈几天在药铺里多做些事情,也好让哥哥对自己这个弟弟有些欣慰。想到这里,孙天英便走去了药铺,进门就看见哥哥孙天辅就在那儿坐堂给病人看病,可令孙天英感到奇怪的是,今儿药铺里来了两个新伙计,却是不曾见过的,环顾了一周也不见了胡叔和海生的影子。
孙天英走进药铺,心里很是疑惑,但哥哥正在给人看病诊脉,他也知道哥哥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便默默走到柜台那边去帮忙。孙天辅用眼角余光瞥了进来的孙天英一眼,又继续给病人看病。新来的掌柜五十多岁的花白胡子老头,端量着也倒面善得很,他看到孙天英陪笑着道:“您是二当家的吧?听孙老板说过,我是新来掌柜,您喊我刘叔就好。”他随即指了指那边配药的伙计说道:“那是新来的伙计王二。”孙天英很是疑惑的问他胡叔和海生去了哪里,这刘叔也是一头雾水说自个儿被孙老板请来,这事儿他也不知道。过了些会儿,病人看完病后去柜台抓药,孙天辅歇息了一会儿端起了桌子上的盖碗茶抿了几口,孙天英看见哥哥闲着下来,便暂怀揣着疑虑困惑,嬉皮笑脸走过来问道:“哥哥,怎不见的胡叔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