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起坛作法,祝雷降咒而天生异变,话说这胡管家见机又用桃木剑挑起一面天师令旗拿捏在手,喝到一声:“急急如律令,雷神召来!”甩手一挥抛向了空中,但见那天师令随风扶摇直上,卷入那雷云涡流之中。随即孙家上空雷云翻滚电闪雷鸣,映得天际夜色闪烁,虎吼龙吟般的闪电划破了夜空,照得孙家院子一片通明。
望日圆月在雷云之间时隐时现,躺在太极八卦毯上的孙天英浑身抖动,雷绳咒印光亮异常,似乎妖血蛊毒也知道自己面临着封印,蠢蠢欲动准备做最后一搏。忽然,躺在地上本已昏死的孙天英猛地睁开了血红的双眼,冲着天际怒吼了一声,挣扎扭动着经脉暴起身躯,想要摆脱手脚上绑缚的四象桩。九宫诛煞阵的九盏莲灯随着雷云阴风而摇曳,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胡掌柜手持桃木剑舞动了一番,突然停下来朝天一指,喝道:“雷神助我!”只见那雷云涡流翻滚搅动,一道闪电划目而过,轰隆一声巨响,但见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射到桃木剑上,那雷电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似的缠附在胡掌柜手中的桃木剑上。随即胡掌柜开步举剑对准九宫诛煞阵,左手剑指贴着剑身一捋,紧接着一道金光从桃木剑中射了出来,击中了九宫诛煞阵的生门莲灯,然后九灯被雷电相连,灯火“噌”的一声窜起一尺来高。胡掌柜即刻对身边的儿子喊道:“快念金刚缚魔咒!”一旁的胡海生听了,立即双手结了个子午纯阳印放在胸前,闭目喃喃念起咒来。
只见那九宫诛煞阵的九盏莲灯缓缓离地而起,停在了离地一尺来高空中浮动,灯与灯之间被雷电按照九宫格局相连,地上的太极八卦毯闪动着灵光与其辉映。然而妖血鼓动的孙天英显得更加狂躁,经脉暴起的身躯竟然从皮肤里往外渗出了血水,血汗斑驳将那身上的朱砂咒文掩盖了起来。孙天英拼了命地仰俯起身子,抬起脑袋一脸扭曲狰狞的面容望着胡掌柜,四象桩上镇压的符咒被妖气冲得浮动飘扬,剧烈挣扎的孙天英竟然把四象桩拔出地面两三寸。
胡掌柜赶紧脚踏天罡,步走七星,咬破中指用鲜血在桃木剑上画了一道血符咒,但见此时乌云盖顶,雷云搅动涡流旋转不止,雷电呼应虎啸龙吟之声,电光雷火奔腾缠绕于孙家院子之上,胡掌柜见机持剑转身,回身一送将手里的桃木剑抛向了电光雷火相交的雷云涡流之中。正在此时,只听得“嘭”的一声,从孙天英后颈项连带着血射出了根桃木钉,不偏不倚击中了他脑后的一盏莲花灯,当即看到灯翻火飞,九灯骤落,散落的灯火星苗落到了他右胳臂的青龙桩上,竟然把那青龙象七符点燃了,随即孙天英右胳臂用力一抬,“咔嚓”一下就折毁了青龙桩,五帝铜钱索散落了一地,那胳膊肘带着铜链一掣,差点儿把八角玲珑铜塔拽倒。胡掌柜眼看祝雷成功,天雷电火即将从天而降,而这八角玲珑铜塔摇摇欲坠几乎倾倒,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胡掌柜一咬牙一跺脚就奔向前去,双手用力扶稳了这塔体,与此同时那一道金雷电火从天而降直贯塔顶,零落的雷光火花飞溅出来击碎了屋檐房瓦。那铜链索上的银铃不住地震响,银铃下悬着的符咒一张张从塔基燃向另一边,紧接着银铃炸响,一道天雷如若游龙从塔体射出,顺着铜链索直奔孙天英右胳臂,孙天英被这天雷包裹周身,睚眦欲裂,那身躯上被血汗斑驳覆盖的朱砂咒文闪烁红光,一股脑儿在皮肤上游动闪烁,随即聚集到了孙天英右胳臂那毁坏了的雷绳咒处,孙天英的右胳膊被一圈圈红黄紫青的光亮包围,随后光亮散去孙天英也随之昏倒不起,右臂的雷绳咒完复如初,连枪伤都痊愈得不曾留下疤痕。
再看那胡掌柜,只听“哎呀”一声惨叫,胡掌柜紧抱塔体的双手被天雷弹开,整个人也被震出去了老远,但见他面皮黢黑手脚抽搐,兀自躺在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胡海生闻声睁开了双眼,眼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的父亲,痛心疾首地哭喊了一声“爹”,随即便扑到了胡掌柜身边,涕泪纵横地将自己的父亲轻轻扶起。胡掌柜看到伤心欲绝的儿子,想要抬手给他擦眼泪却抬不起来。胡海生看到父亲那被妖胎污秽之气毒噬成紫黑色的右手,他紧攥着父亲的手,含着泪问道:“爹,你怎么样了?”
胡掌柜嘴角满是血沫,嘴角勉强微微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爹没……没事,你不……不用担心。”说罢“哇”的又吐了一口鲜血,胡海生赶紧用衣袖揩拭父亲嘴上的血迹:“爹,你别说话。”
胡掌柜紧攥着儿子的手,笑着说道:“海生,爹这一辈子……一辈子没给……给你留下什么,在爹枕头下……下的暗格里有……有爹留给……给你的东西,好好保存……保存它……”说罢胡掌柜又吐了一口鲜血,胡海生哭着点了点头说道:“爹,你别说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一旁的孙天辅查看了弟弟的伤势后,立马奔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胡掌柜,哭喊道:“胡叔,胡叔……”说罢就取出怀里的金针施救。随即胡掌柜摇了摇头说:“我筋脉被……被天雷震碎,又沾染了……妖胎污……污秽之气,自知……知命不久矣,海生就……就拜托……”还没等胡掌柜说完,就突然双目圆睁吐了一大口鲜血